北宋。
苏轼很有研究精神:“先前看《故都的秋》之时,便觉后世句法与今截然不同,想必他们都习惯了新文学的句法,所以将古文之句目为特殊吧?”
苏辙点头:“应是如此,楚姑娘所说的阅读理解,看来除却理解诗文深意,还包括句法词法?倒是与我们的小学有些类似了。”
古代所谓小学,是经学上的一科,包括释音、释义、释形,也是为学的基础。
苏轼颔首,哪怕是他们学古代典籍,亦需从认字、句读入手,这样的安排并无问题。但是……想到楚棠之前强调过的错字,苏轼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他有一个预感,这个特殊句式,定是难倒了后世更多学子。
【看到最后几句。“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之意。”出官就是京官被贬往地方任职;感斯人言是感于斯人言的省略。
他说我被贬至今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一直恬然自适过着自己的日子,也不觉什么怨艾悲苦,直到今天听了你的一番诉说,才忽然生出了贬谪的哀伤。何以至此?我们看诗,白居易和琵琶女的经历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水镜上出现了第四段的内容,“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难怪如此。”
一段读罢,杜甫感慨着:“本为京官,仕途顺达,一夕遭贬,身上又是患病,遥想旧日种种,形势翻覆间岂会无有悲哀之意。”
“仕途难料啊!”
李白饮下一口酒,包括他在内,水镜中提到的诗人俱是郁郁不得志,哪怕豪如魏武,亦是难以完成统一天下之夙愿,难道传世的代价,便是百般磋磨吗?他难得有几分感伤。
【白居易说,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琵琶女在京都,是色艺双绝,“一曲红绡不知数”,白居易在京都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史载,白居易少时苦读,参加科考之后,“十年之间,三科登第,名人重尔,迹升清贵。”仕途比李白杜甫顺畅了不止一点,连中唐大佬韩愈都比不过他。】
李白杜甫韩愈:???扎心了小娘子。
韩愈想到这也颇为怨念,他曾经参加了三次进士考试,均是失败,第四次才得以考中;考中进士后,他又三次参加吏部的博学鸿词科考试,无一例外均未考中,白居易这种三科登第的经历岂止是比他好了一点?
韩愈有些辛酸,又有些高兴,白居易是个人才他早就知道,朝堂多了这样一位贤才之士,是国朝之幸。
可是,白居易怎么就被贬了呢?自己怎么就又被贬了呢?!
太极宫。
李世民听到白居易耀人的简历也不由得目露赞许:“一次便难,白居易竟能三科登第,可见才华横溢。”
嬴政和刘彻闻言也是在心里点头,是个有才的。这样有才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贬了呢?他们和韩愈想到一起了。
【说起来,白居易和韩愈作为中唐两大诗派的扛鼎人物,同朝为官近二十年都没有交往记录,直到韩愈晚年才有了些诗词唱和,难道前几十年他们没有get到彼此的人格魅力?】
白居易:???
韩愈:???
这种私人关系难道也值得探究吗?
终南山。
李白失笑,后世的有些关注点真是异于常人。
【元白诗派抑李扬杜,白居易还写文章嘴过李白的诗风雅比兴十不存一,韩愈很喜欢李白,是李杜双担,莫非他俩是因为自家偶像所以各自看不顺眼?】
李白吃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怎么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白居易:我现在还没嘴你这小娘子能不能不要随意揣测?
他只是在心里构思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写出来就在前几课被剧透了一脸,他还怎么写?
韩愈府中。
妻子卢氏饶有兴趣地推了推丈夫的肩膀:“夫君,真是因为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