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老老小小全都回来,使得原本清净的古院,也变得喧嚣。几个孙子孙女,就孟昭最让人不省心,得知她被老爷子禁足了一个月,家里这群长辈可有话说了。“昭昭啊,不是大舅母说你,你今年也二十三了,也该收收心了,你大表姐和二表姐都订婚了,你是不是也得抓紧了?我跟你说,这女人找老公可不能马虎,那种光有皮囊中看不中用的,可不能要。我这里认识好多青年才俊,不然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种时候,老爷子的大儿媳妇陈碧茹向来都是领头羊。另外几个舅母没说话,但也赞同点头。孟雅岚是老爷子最小的女儿,从小也是受尽宠爱,这样的场合,孟昭不用说什么,她就会夹枪带炮的损回去。“敢问大嫂,你想给昭昭介绍哪家的才俊?”陈碧茹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她又继续道:“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子,还是刘家那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都会的刘老三?亦或是冷家那体弱多病,嫁过去多半就要守寡的冷老大?昭昭好歹也是大哥亲外甥女吧,有你这样糟践人的吗?不说我这个当妈的还在,咱爸还没发话呢,哪里轮到你们来操心昭昭的婚事了?”见孟雅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这个当大嫂的面子,陈碧茹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老爷子,又看了看自己装死不帮腔的男人,嗫嚅道:“不是,妹妹,你真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在替昭昭考虑,都是一家人,我哪里会害她。”她咬咬牙,红着脸,十足十的委屈样。年过半百的人带着哭腔说出这番话,不管她占不占理,在此刻都会觉得孟雅岚过于强势。孟老爷子今年76岁高龄,他平日注重养生,勤佳锻炼,看起来精神瞿烁,身子骨也硬朗,虎着脸的时候也特别威严。家宴一月一次,有时还会取消,这群人一来就不安生,着实让他不满。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孟昭忽然笑了笑:“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不想这么早就踏入婚姻的坟墓,恐怕要浪费大舅母的好意了。今天是专程回来看外公的,就不要再让他替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女费心了。”孟昭走到老爷子身后,伸手替他捏了捏肩膀,看着老爷子慢慢舒展的眉目,她又道:“外公,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样好东西,保准您看了会笑得合不拢嘴。”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老爷子什么东西没见过,但他还是很给孟昭面子。“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要好好看看是什么东西,刘管家,赶紧去把小姐送来的东西拿过来我看看。”管家动作很快,去了前厅一会儿就将东西拿了过来。单从包装上看不出什么,小心打开后,看着里面精致秀巧的紫砂壶,老爷子眼神突然灼热很多。他品茶多年,对茶具也有研究,这套紫砂壶结构严谨,造型独特,应是出于大家之手。“昭昭有心了。”到了老爷子这把年纪,礼物已经不在贵重,主要看是否和他心意,孟昭这套茶具可算是送到了他心坎上。“外公您喜欢就好。”众人见老爷子心情畅快,也变着法夸了夸,紧张的气氛也一下转了风向。二舅舅看到那茶壶也有些挪不开眼,从老爷子那里借来观赏一会儿后,道:“昭昭,你这茶具是从哪里弄来的?还能不能买到了?”孟昭捂嘴偷笑,想了想还是实诚道:“我有几斤几两外公也是知道的,我就实话实说了,这茶壶不是我自己选的。”老爷子来了兴趣:“那是谁?”孟昭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慢悠悠品了一口茶,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才道:“除了祁汀还能是谁。”孟昭说完,喧闹的凉亭忽地静了几秒,只余清晰分明的流水声。过了好一会儿,陈碧茹才轻声问道:“祁汀,是哪个祁汀?”就连老爷子脸上也出现几分惊讶。孟昭扬了扬眉梢:“大舅母您这话问的,咱们这圈里难道还有第二个叫祁汀的人吗?”“好端端,他怎么会送你东西,你和他不是”不和两个字,二舅母没有说出口,但在座的人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孟昭摆摆手:“都是误会,二舅舅要是喜欢这茶具,改天我和他吃饭的时候,再帮您问问吧,不过他把东西送我的时候告诉过我,这茶具是他专门找人定做的,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给您再弄一套。”一段话在孟家这这群长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孟昭这字里行间的意思摆明就在说:我和祁汀关系很不一般。当然怎么个一般法,就要他们自行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