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一切,雨就开始下,大颗大颗雨珠往下掉,砸在姜念的衣服上,脸上,微微刺痛。薛滢一直安抚她,搀扶着她不让她倒下。一把伞撑在她们的头顶,程飞看着她苍白,眼眶微红,艰难道:“姜念妹子,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让肆哥看到你这样,他在那边也无法安心的。”张起看着墓碑上的红字,张嘴想说话,但最后还是作罢,低头默默抹掉眼泪。结束后回到家,姜念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床边,后背抵着床,抬头一直望着外面乌黑的天气。雨水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电闪雷鸣,勾出窗户的轮廓,像是即将破窗而入的魔鬼。她双手抱着音乐盒,指腹不断轻抚音乐盒锋利的一角,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这段时间,姜念吃不下睡不好,人又瘦了一大圈。手腕更是瘦到皮包骨,根本不成人样。每晚她都会惊醒,醒来后又忍不住流泪,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薛滢看得心情难受,工作也不做,整天陪着她。劝她吃饭,逗她玩,努力让她振作起来。可姜念整个人像是屏蔽了外界所有事物,听不进去,也没有任何反应。而她的症状,在今晚更明显。今天晚上,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轰隆震响,似要把整栋楼吞噬掉。薛滢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才刚躺下睡着不到一个小时,突然被一道悲鸣的哭声惊醒。她和左彦明两人迅速起身走出来,就看到昏暗的别墅内,一抹娇小的身影毫无目的地游走在那几层楼。姜念手里抱着音乐盒,小脚赤裸,满脸慌乱地在找什么,嘴里一直念叨着:“阿肆……阿肆,你在哪儿……你出来好不好?我……我看到你了。”“你说好会跟我一起的……你又不等我……”姜念边说边眼泪直流,苍白的小脸在窗外闪电照射下,越发苍白。她一个个房间地找过去,似是于肆就躲在这栋楼的某个房间角落里,只要仔细找,就能找到他,他就能出来见她了。可她找了很久,都没看到于肆,声音开始急躁,哭得不成调:“阿肆……你别逗我了……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你快出来吧……我求求你了……”她双脚踉跄了一下,身体摇摇欲坠。“念念!!”薛滢和左彦明大步跑上来,及时扶住她的身体。姜念倒在薛滢的怀里,闭着眼,明明精神恍惚,可她嘴里还在念着于肆的名字。薛滢紧紧抱着姜念:“念念,我的孩子……别哭……别哭了好不好?妈妈陪着你,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姜念倒在她的怀里,整个人如风中残叶,紧拽着音乐盒,锋利的一面把她的手刮出血,都没有任何知觉。“难受……”姜念捂着胸口,再次因为伤心过度干呕起来,“我好难受……”薛滢终于绷不住,抱着她大哭起来。哄了姜念好久,才终于把她哄上床。薛滢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那一晚薛滢也不敢再睡。左彦明在一旁,满脸心疼,只能说两人换班,让她先去睡一会儿,由他看着就好。这件事后,姜念精神没有因为于肆离开的时间越长而有所好转。现在她每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出去,整天对着空气说话。有些佣人都在私底下嘴碎,说左家大小姐已经得了精神病,每天都一个人念念叨叨。薛滢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正想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却发现姜念不见了!薛滢动用了左家上下所有人,才在于肆的墓地前发现了她。姜念脑袋就靠在墓碑旁,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身子单薄,仿佛风一吹就倒。眼看就要下雨,薛滢忍痛走过来,柔声说:“念念,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可姜念置若罔闻,指腹轻抚墓碑上照片上少年的面容:‘阿肆,你知道吗?高考成绩出来了,你分数比a大录取分数高出了五分,你考上了……你真的考上了。”可是你却不在了。说好考同一个学校,可你提前离开,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可你不在,你没能等到这一刻……”姜念弯下腰,痛苦的呜咽声缓缓溢出,“是我的错……我不该重生,不该去找你……我以为我只要努力改变上一世的命运,你就不会为了我杀人,能平安地活下去,可我……”“可我现在突然发现……即使我拼尽全力地改变我们的命运,你还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了我……”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不该重生,不该去招惹你,让你因为我,生命终结在十八岁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