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反应过来,又恢复笑容:“抱歉,我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失礼了。”姜念哦了一声,笑着说表示没关系。沈劲提出两人坐坐,姜念答应了。两人就坐在休息室内。沈劲一上来就跟她提了刚才于肆想要退出沈氏集团单干的事。“姜总,我看您跟于肆关系不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姜念一脸为难:“抱歉啊沈总,在家里,一直都是他说了算的。”沈劲:“…………”他曾死过一次沈劲忍不住笑出声:“诶,你们是怎么做到连说话都如出一辙的?”“难道……”姜念似是测到什么,“于肆也是这样跟你说的?”沈劲点头:“所以说,你们在家里,到底谁做主啊?”姜念想了想:“算是……他吧,再说,这是他的事,确实只有他自己才能做主。”“那可不一定。”姜念一顿:“为什么?”沈劲端起跟前的水喝了一口,道:“因为于肆是真的很爱你。”姜念愣住,不由抬眼看向他。沈劲把水杯放下,看了看她:“想必于肆已经跟你说了我救了他的事了吧?”姜念点头。“姜总就没什么好问我的吗?”“有。”“比如?”姜念垂下眼,手指紧紧扣着包带子:“当年警方给出的dna检测,查出所有数据都跟于肆对上,这是为什么?”“当然是我在这上面做了手脚。”沈劲语气轻松,“当年警队里付法医跟我是老相识,他曾欠过我一份人情,所以我让他弄了一份假的dna报告,再把那条手链调换给其他身形跟于肆相似的人,以此混淆视听,让所有人都以为,于肆死了。”他眼神逐渐泛冷:“包括范臣斌。”姜念看着他眼里的恨意,惊愣了一下。“你跟范臣斌……有仇?”他突然沉默下来,姜念看出他不想说,以为触及到了他不愿意说的秘密,便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抱歉,这个问题能过吗?”姜念点头:“可以。”“反正我跟你们一样,有一样的仇人,那就是范臣斌。”“可以你当时的实力,足以跟范臣斌对抗,为什么……你还救于肆?”他笑了笑:“多一人跟你一起对抗敌人,不比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强?”“……”姜念看着他脸上那谦和友好的笑,怎么都感觉不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反而更多的是无奈和莫名的悲寂。沈劲这句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姜念总感觉能让他冒这么大的危险把于肆从大火中,还是看守所中救出来,其中真正原因,并非如他现在所说那么简单。但沈劲明显不太想说的样子,姜念也不好再问。“那于肆呢?”“不瞒你说,当年于肆,”他指腹摩擦着杯沿,“确实死过一次。”姜念眼睛倏然睁大:“你说什么?”“当时于肆伤势严重,全身都没有一块是好的,全部都是伤。尤其他脖子上被割喉的伤,更是血流不止。再加上当时意外失火,里面的人都想逃出来。只有于肆……”沈劲顿了顿,继续说:“当时我进去见到他时,他倒在血泊里,气息微弱,几乎快感觉不到了。”“我把他从大火中救出去时,就紧急送去了医院,可当到医院后,于肆就已经没有心跳了。”姜念惊愕在原地,耳朵嗡嗡地响,像是间歇性失聪了一样,良久后才发出一点声音:“没……没心跳了?”“对,当时所有医生都赶过来抢救,抢救了二十多分钟,都无济于事。”想起当时的惊险一刻,沈劲眉头紧皱,“他伤势太重,心跳停止,身上的血还是不断的流,仅仅失血过多休克都足以要了他的命。”“当时所有医生都决定,放弃对于肆的抢救。”沈劲满脸无奈,“说句实话,当时我也很紧张,一直想办法,用了很多办法试图唤醒于肆的求生欲,直到后来我才想到你。”“后来我是把于肆的手机拿过来,点开有关你的语音放给他听,于肆的心跳才复苏的。后来他算是脱离了危险,但是……”沈劲对上她的眼睛:“于肆以植物人的状况在病床上躺了一年,他才彻底苏醒的。”姜念满脸惊愕,良久都不曾一语。她眼眶酸涩,低下了头:“也就是说……那一年,他都在病床上过的?”“嗯。”沈劲摸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她,“这些都是他当年伤势的情况。”姜念愣愣地看着手机里,那个全身插满管子,仿佛仅仅只是睡着了一样的少年,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