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了,哪咤心想。
“既然说了,为何不能当真。”他顺着她的话道,难得心平气和,毕竟本是诓她的谎言。
可他又想听她给出点不一样的答案来,哪怕是赌气叫他当真也好。
即便他心知,她心里的答案从来不是他。
时青寻从来不会偏颇谁,她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仅有一分偏爱,也不是给他。
而是给了敖丙。
果然,她道:“都说那时候年纪小了,你看我现在,肯定不会说这种话了。”
不是现在不会说这种话。
是哪怕从前,她也不会答应。
望着她垂目的模样,哪咤也略微出神。
面前的女子已经褪去了千年前的稚嫩,昔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庞,如今下颌已然明朗,明明面部轮廓因优越的骨相而更精致了,却也更显得冷淡了。
明明仍是爱着青衣,从前是活泼至极的颜色,如今穿在她身上却是温婉沉静的。
唯有眉宇间凝出的一丝英气倔强,依稀看得出当年的嚣张劲。
她的确是不会再那般张狂了。
不知她离开这个世界后,她在她的世界度过了多少年。
凡人的世界并不漫长,总不会多过他。可他的生命,其实已经彻底定格在了自刎东海的那一年。
若不是她给予他机会重生,带着他从乾元山一路去灵山,求佛祖拯救他。
在无人在意他的那段岁月里,他的自刎不会带给任何人伤痛,他会早已死去,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如何能放下呢?
哪怕欺骗,隐瞒,又或是不顾她意愿的占有,哪怕她心里不是他,也不愿轻易放她离开。
“你……”
哪咤半晌没再说话,反倒时青寻自己因为脑补,有些不自在起来。
慢慢地,她又再次冷静下来,渐渐明白了他是当真不想说,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不想说,但显然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了。
他已然抿紧了唇,因而显得面色有些冷。
还有一个就是,虽然说出来有些薄情,可其实她本身也没有那么执着这件事——至少是不如他执着的。
哪咤面对从前的态度很复杂,从他屡次突如其来的情绪就能让她感受到。
但从前对她来说太虚无,她更看重的是当下。
于是,她决定换一个不会让气氛那么僵的话题,也是抛开虚无缥缈的从前,只看现在,她更加关心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受了伤?哪咤。”
少年轻颤着眼,乍然回神。
“为何如此问?”
“……在瑶池,我发现了血迹。”
“……”
“是你的血,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