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把许小真送回了家,许小真一推开门,就闻见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他找去厨房,发现是顾延野,正围着围裙,在那儿做饭。
“还没走呢?”许小真倚着门框,和他打了个招呼。
顾延野听到他的声音眸光一亮,解下围裙,把粥和做好的食物盛好,端出来:“不放心你,怕你喝了酒回来吃不上热的,来尝尝。”
“真拿这儿当自己家了。”许小真话是这样说的,身体还是诚实地坐到了餐桌旁。
许小真喜欢家里有人,他不喜欢一个人孤孤单单待着,顾延野能待在这儿,至少有点声响,有人和他说话,他不会太寂寞,不然太冷了。
一米八的餐桌,整整摆了大半张桌子,顾延野给他盛了热粥,端到他面前。
看着顾延野给他洗手作羹汤,一回家就能吃上的热乎饭,还色香味俱全的,许小真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殷勤伺候对方的时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刚接过筷子,顾延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遽然顿住,温和的表情冷了几分,凝视着他领口的位置无法挪开。
上面赫然有一枚淡粉色的唇印,油汪汪的。
许小真浑然不觉,喝了一口粥,胃里暖洋洋的,夸赞他厨艺不错。
顾延野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总之应该好看不到哪儿去,麻木地抬手,轻轻拭去许小真嘴角的粥痕,动作温柔。
这是他多年以来,梦里千百倍出现的场景。
许小真回来了,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家,他为小真做饭,小真笑着说他手艺真不错,他又帮小真擦去嘴角食物的汤汁。
但梦里,小真不会衣领上带着别人的吻痕。
顾延野笑不出来,有点呼吸不畅。
他不是陈奕松,能底气十足地质问;也不是沈冽,一向会撒娇,吃醋许小真也觉得别有韵味。
他犯了很大的错,花了七年才重新回到小真身边,再闹就得被赶出去了。
“衣服穿了一天脏了,吃完饭脱下来我给你洗吧。”这是他能想出最体面的方式。
许小真嗯了一声。
顾延野坐在旁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不着痕迹地聊天:“听说昨天接风是在地下拍卖行,不大顺利吧,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
“还好,甜枣加大棍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乖乖听话,给他们办事,晋云深也在,看样子是被他们收买了,不对,有这么个机会,他应该屁颠颠自己主动投诚去了。”许小真想起晋云深昨晚在会场左右逢源的嘴脸,有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对方一直就是那样的人,和他合作无非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许小真在酒店吃了些东西,现在只喝了一碗粥,略微吃了些菜就八九分饱了。
顾延野去收拾碗筷,他脱掉衣服,扔在脏衣篮里,去浴室洗澡。
顾延野洗完碗筷把他的衣服放进盆里,手洗。
唇膏带有油性,看起来有段时间了,不管怎么洗,还是有一道油乎乎的痕迹,不止留在领口上,还刻在他心里,刺得他眼睛痛。
——刺啦!
恍惚之间,衣服被扯出个窟窿,彻底报废,顾延野举着湿漉漉的衬衫,尽管有些怕许小真责备他,心里却好受了许多。
他找了睡衣,轻敲浴室的门,里面水声哗啦啦作响。
顾延野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小真,我给你送衣服,需要帮你搓背吗?”
许小真叫他进去。
浴室里热气氤氲,像开了一层奶白色的滤镜,许小真赤裸着身体背对着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细腰盈盈一握,再往下是挺翘的臀,和修长笔直的腿,水珠从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一串串滚落下去,看得顾延野眼睛都直了。
许小真把沐浴露递给他,把淋湿的头发抹到后面,甩出的水珠温热,溅在顾延野手背上,烫得人浑身发热。
“你愣着干嘛?”他微微转头,睫毛湿漉漉的,嘴唇被热气蒸得红润,脸颊愈发白嫩。
顾延野喉结动了动,把沐浴露挤到掌心,搓出泡沫后,落在他肩胛上,然后沿着肩胛处的皮肤慢慢向下滑动,将乳白色的橘子味泡沫涂抹均匀。
他想尽办法找话题来分散注意力:“小真,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许小真有点不高兴:“我一共就两件衬衫,你还洗坏了。”
“那我再赔你两件。”他道歉。
“这还差不多。”
顾延野接过花洒,帮他冲干净后背的泡沫,再把花洒放回去,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