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去年韩榆入学时的几十人,这次满打满算至少有一百四五十人。
饶是罗先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被黑压压的矮萝卜头惊到了。
惊讶过后,急忙让人再腾出两间课室用作考场。
甲
班和乙班有幸入选,学生们不得不抱着书出来,自寻学习的地儿。
也是巧了,试图找个安静地方背书的韩榆兄弟二人和试图找个安静地方补觉的韩宏庆在小径上狭路相逢。
韩宏庆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上次见面还是送韩椿韩柏去他租住的小院。
两月不见,韩宏庆浑身上下透着股萎靡不振的劲儿。
脚步虚浮,眼下青黑。
韩榆悄咪咪跟韩松咬耳朵:“三叔最近学习可真用功啊。”
瞧这憔悴样,看起来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韩松嘴角轻抽,在韩宏庆三步之外停下来:“三叔。”
韩榆面色一正,跟着喊:“三叔。”
韩宏庆眯着眼打量两个侄子,重点在韩松身上。
瞥了眼韩松手里厚厚一沓的书,韩宏庆挑了下眉,温润的气质被这一神态破坏得彻底。
“我听说了,你是县案首。”
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有人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提起这件事。
韩松不仅考取县案首,还入了县令的眼,前途无限。
就连韩榆那小子,也侥幸得了县令的夸赞,私塾里不知多少人羡慕。
他们想要激怒他,看他的笑话。
尤其是在不畏强权的光环逐渐淡去,又发生了韩椿辱骂罗先生的事。
韩宏庆在甲班的地位一夜回到解放前,那些跟屁虫一个接一个地和他疏远。
就连无私大度,愿为好友肝脑涂地的刘兄,也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与他割袍断义。
当得知韩松考取县
案首时,韩宏庆在想,怎么偏偏就是韩松呢。
他这个做叔叔的,县试考了倒数第八名。
而韩松这个晚辈,只读了两年不到的书,就轻轻松松考上了案首。
苍天何其不公?
他多年苦读,竟比不上一个十一岁的小子!
韩松何尝看不出韩宏庆心中的不平静,但他并不在意,言简意赅道:“只是运气好了点。”
韩宏庆:“。。。。。。”
“我跟榆哥儿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
韩松说完,就要带韩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