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债务,曲牧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他凑近季平,略长的头发散乱地捶在季平的肩膀上,就像是一把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季平的心:“律师怎么说?”季平自然地坐在曲牧身边,把手机给他看,中间一晃而过是柳连平的消息:【你不早告诉我?要不是我在山里没信号,早就为曲牧打抱不平了。】没想到柳连平为他说话,居然不全是因为季平的关系。曲牧装作没看见,点开律师的消息。当初曲牧把那些借条的复印件全部交给了季平的律师,现在律师已经查证,那些签字和手印,全都是崔审用之前曲牧在劳务合同上的签字和手印仿造的,现在证据确凿,只要曲牧提起诉讼,崔审势必锒铛入狱。“也就是说,我可以把债还清了?!”曲牧激动地望向季平,今天可真是否极泰来,不仅澄清了谣言,还有意外之喜。季平点头,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不过你有一些个人债务确实属于你本人签的字,大概十几万,也不多。”曲牧苦笑,也就只有季平才会说十几万不多。但是他稍微盘算了一下,如果能再接几个综艺,说不定就能顺利把债务还清。曲牧盯着季平的双眼,他的眼底都是亮晶晶的星光,期待的视线直击季平心底:“虽然很老套,但我还是得说,谢谢你。”季平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靠近曲牧,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嘴上说说诚意不够吧?”“那要怎么道谢?”曲牧感觉季平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忍不住抬起下巴,本想离季平更远一些,却不小心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季平默默靠近曲牧,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炙热,他那双薄唇一张一翕,微黄的灯光下,曲牧眨了眨眼,却始终瞪着眼睛,不敢闭上。“呵。”还是那声熟悉的轻笑,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温柔,炙热的呼吸迅速离开曲牧的唇,曲牧不自觉的用食指触上嘴唇,虽然季平没有亲到他,但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升起一股比亲吻更羞怯的感情。“还完钱就交房租吧。”季平反手按在床上,脸上神色自若,手指关节却通红通红,“就算你的谢礼。”“房租……要多少啊?”“也就一个月万八千。”“你逗我吧?!”闹够笑够,还有一件当务之急不得不做。为了起诉崔审,曲牧要做不少准备,光是起诉书和相关材料就要一个个浏览签字,而这些东西季平都已经让律师传了一份电子档,今晚两人就要先把电子档打印出来,审阅完毕,寄回给律师。“好多字啊——”曲牧摊开双手,直直倒在床上,手里是刚打印出来的文件,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不说话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上班族。丝质衬衫软趴趴地散乱在曲牧身上,季平刚把一份文件审好,放到床头柜,就看到曲牧衣衫不整地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曲牧的腰还是那么窄,纤细的腰陷在床垫里,季平伸出手,稍微比划了一下,感觉曲牧的腰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啪!”曲牧被季平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快看文件去。”“知道了——季老师——”“叮铃铃!”半梦半醒间,曲牧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可手掌一张一合,只摸到一撮头发。头发?头发?!曲牧猛地睁开眼,季平的脸近在咫尺,他慌乱地屏住呼吸,眨了眨眼,再睁开。季平还在身边。曲牧稍稍偏头,挪动屁股,坐得离季平远一些。他们俩昨天看文件看到很晚,最后曲牧实在受不了,就靠着床铺坐在地毯上睡着了,这么看来,季平后面也没撑住,困得直接睡着了。曲牧赶紧起身把手机的闹钟关掉,然后重新坐在季平身边,观察起季平下巴上冒起的青色小胡茬。他不自觉地抚摸自己的下巴,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下巴还是光洁如新?曲牧又举起拳头,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白嫩的手臂上涨起一个小小的“包袱”,他十分满意:“还不错嘛。”“哪里不错?”曲牧猛地一个激灵,第一时间出拳捶在季平身上:“醒了不出声?”季平轻哼一声,起身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谁叫你早上起来不叫我?”“我这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曲牧落下一句话,就冲到卫生间里洗漱。季平换洗的衣服都在他自己的房间,只能先借用曲牧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再回去换衣服。可季平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曲牧的房门就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