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英气的眉毛缓缓蹙起:“鹅的七大姑八大姨?”“诶!您怎么知道?”季平脸色越发阴沉,原本躺在折叠椅上的脊背也渐渐直起:“受伤的人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姓曲!”季平迅速起身,长腿一迈,走到正在咕噜噜灌酒的周导面前:“快点喝。”周导拿酒的手一颤,心虚地看向季平:“额,我再喝一点,就一点。”“没不让你喝。”季平叹气,让小黄把周导常备的整箱啤酒抬到监控器前,“把这些都喝了。”周围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虽然周导爱喝酒,但季平可不是太赞同这样汲取灵感的方式,总是会劝周导两句。可今天怎么变天了?!季平开始劝酒了???周导连灌两瓶酒,喝得晕头转向,灵感突发,指着摄像师大喊:“开机!”曲牧走到前台,和昨天被他怼过的前台打了个照面,他笑眯眯地走到前台,对方却猛地一瑟缩:“曲,曲先生。”“别怕,我不是来找事的。”曲牧温柔地看着前台,双手手臂搭在前台的桌面,“我就想问问,三楼的宴会厅还在拍摄吗?”“哦哦哦,在的在的,从大堂的扶手电梯到三楼往右拐就是。”前台忙不迭地为曲牧指路。但说到一半,她就急急忙忙捂住嘴,满脸懊恼:“这,这剧组不让我乱说的……”“没事儿,我就是随意走走,无意撞见。”曲牧展眉轻笑,施施然离开前台。“今天的拍摄圆满结束!”周导喜笑颜开地拎着酒瓶去找季平,却只看到助理小黄的身影,“诶,季平呢?”小黄抬头,苦恼地冲周导皱眉:“季哥一下班就跑了,说是有事先走,让我在这里等他。”“这家伙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周导摩挲下巴,“前几天跟他谈剧本的时候,他也说家里有点事。”小黄哭丧着脸,把东西全部收集到纸箱里,剧组里不乏季平的粉丝,拍摄结束后,她们不敢接近季平,就索性把所有的小礼物贺卡塞给他。小黄初来乍到,也不敢随意帮季平拒绝,只好来者不拒统统收下,等晚上交给季平自己处理。“我也不知道啊。”小黄忙了一天,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忽然间一个纤细的阴影盖住他的视线,他想当然地抬头,“季哥!”眼前站着个笑眯眯的青年,这青年头发有点长,松软的发尾垂在肩上,细长的眼尾似乎还晕染了些没卸掉的粉色,站在酒店的灯光下,竟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你,你是?”小黄呆呆地问。青年捡起被小黄落在地上的一本书,仔细地拍掉书面上的尘土,把书递给小黄:“季平去哪了?”小黄接过书本一看,书的名字居然叫做《我是一只狗》,忍俊不禁,当着青年的面笑出声。青年抿唇:“有什么好笑的?这书讲的是色盲患者的故事。”他双手抱臂,“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季平连这也没教过你?”这人就是刚才得知拍摄地的曲牧,他怕自己受伤的谣言传到剧组里,打扰季平拍戏,这才匆匆赶来,没想到没见着季平,倒是遇见这么个小助理。小黄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来没几天。”他羞愧地无地自容,连忙把季平的消息托盘而出,“季哥刚刚听说隔壁电视台出事儿了,已经赶过去了。”不好,季平该不会是听说了传闻,跑去电视台找他吧?!周导看曲牧的表情,还以为他和季平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举着啤酒罐就塞进曲牧的手里:“年轻人,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曲牧把啤酒罐交还周导:“我没什么事,您就别八卦了,喝酒有灵感是好事,把整个剧组熏得酒气冲天,怎么不直接开酒坊去?”周导震惊地望着曲牧转身就走的背影,不禁自嘲的笑起来。曲牧小跑着来到电梯前,按了两下电梯按钮,红色的楼层数正从一层升到三层。但不知为什么,升降电梯来得特别慢,曲牧等不及,就直接要往手扶梯那里走。“等等。”曲牧的手腕突然被一个温热的掌心握住,对方毋庸置疑的强大力量把他轻轻拽回怀抱,电梯门合上,曲牧被拉进逼仄的电梯里。曲牧抬头,眼前是季平的双眼。他从没见过季平着急的样子,这人总是处变不惊,懒懒散散地就把事情做完了。可现在的季平,虽然呼吸平静,手上的温度却很烫,眼里也尽是慌张,还有一丝庆幸。“你没事吧?”曲牧关心地问了一句。季平的眼神谨慎而关切地上下扫视了一遍曲牧,确认他毫发无损,这才松开手,嘴角扬起笑容:“我没事,我是怕我的房客有事,收不到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