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做个手势,转身,随手关上窗,“看野猫。”
她已经走了回来,永嗣帝也便无法再往那里去,但方才他已经隔窗看过一眼,斜对面厨房,没有人。
他只好随文臻再走回去。
那边随便儿已经缩到窗下,想着老娘方才那个手势。
“赶紧走。”
为什么要他赶紧走?这厨房有问题?
……
文臻走到太后榻前,心中想着,果然是这里。
老祖宗的画里,是个厨房,文臻做过司膳女官,还经常去各宫伺候饮食,接触过这宫中绝大部分的小厨房,但是那个厨房的布局,她没见过。
而这宫中,她唯一没进来过的厨房,就是慈仁宫的。
今日一验证,果然是太后的厨房。
那么,老祖宗画下太后的厨房,是要告诉她什么?当年他在慈仁宫厨房伺候饮食,发现了什么?
狡兔三窟,那些窟口都在哪里?
太后改建香宫,后来又偷偷查景仁宫,宫中恨不得能挖地三尺,为什么一直找不到永裕帝?
都以为永裕帝应该在景仁宫地下,可如果不是呢?
毕竟太后无论怎么挖,总不能挖自己的住处。
文臻心中滑过这许多事,面上却笑盈盈看着太后。
床上那个老妇人,她还是第一次见,传言里说太后一头银丝却面容幼嫩,但现在,银丝是真的,幼嫩是没有的,床上就是一个枯槁的如秋叶,干瘦如僵尸的老女人。
她一眼就看出这是长期慢性中毒的表征。
随便儿干的?
棒棒哒。
太后挣扎着睁开眼睛。
这老妇人虽然中毒已深,却因为多年使用异族药物,身体里有些抗体,竟然在弥留之际,清醒过来。
此刻看见永嗣帝,她目光一亮,还没说什么,永嗣帝已经淡淡道:“好教太后得知,儿臣今日登基了。”
太后的目光立即暗淡下去。
文臻瞧着她,心想她知不知道厨房的问题?
想来是不知道的。
燕家的人啊,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
以至于谁也做不了幕后大黑手,谁都以他人为棋,谁都不能避免成为他人的棋。
这一局,不走到最后,谁也看不清输赢。
“太后好生将养身子,后头还有几十年的福要享呢。”
太后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被这话刺激着了,却又无法对儿子发作,一偏头盯住了文臻,她眼神浑浊,看不清这珠光宝气的女子,以为是儿子新立的皇后,便气喘吁吁地道:“外人……出去。”
文臻一抬手,掀掉珍珠面罩,笑吟吟道:“我怎么是外人呢,我是你儿子的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