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瞎子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不过在转身的瞬间他又换上了讨好的笑,“三娘,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怎么会干这种糊涂事,我这不是看你不喜欢那个赔钱货,替你教训教训他吗?”
孙三娘翻了个白眼,你的话能信才有鬼,不过因为此行还需要他,也不好太过分,只能警告几句。
只是看着凄凄惨惨的赔钱货,心里嫌弃,只怕更不好卖了。
朱高远:“……”怪我咯。
孙三娘:“行了,你知道就好,也别把人打死了,不然处理起来更麻烦。”
这一带渔民较多,有时候会打捞起一些没被鱼啃噬干净的沉体,官府根据线追查,好几波人都被端了,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王瞎子讪笑:“三娘,知道了,都听您的。”
出门前,孙三娘看见赵婉手上被绳子勒出的血淤,想了想还是给她松了绑,要是留了疤会被压价的。
不过她还是警告道:“小姑娘,我虽然给你送了绑,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想着逃跑,这艘船上都是我们的人,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找一个好卖家,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知道吗?不然我不介意提前教你怎么学乖。”
赵婉刚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松开的手脚,听见孙三娘的话,吓得直点头。
直到门被重新锁住,赵婉才泄气一般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
作为一个从小别娇养长大的大家闺秀,今天的场面属实超过了她的承受极限。
缓了好一阵的她瞥见还在昏迷的十五皇子,连忙起身帮他松绑,奈何绳子太紧一直解不开。
对了,那只碗,那只破碗在哪里。
她起身跌跌撞撞地爬过去,然后抓起破碗爬回来用锋利处开始割绳子。
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流,一刻钟的后才解开十五皇子身上捆绑的绳子。
她小心地解开快陷进肉里的绳子,被松开的双手无力滑落。
朱高远此刻的情况很糟糕,浑身脏污,头发乱糟糟隐约还渗出血渍,脸也青青紫紫肿如猪头,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赵婉看着如此惨状,都不敢伸手去碰他,生怕加重他的伤势。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害怕滴在伤口上,只能用衣袖胡乱抹,粗糙的布料摩擦在脸上,一阵刺痛。
她哭得更厉害了,就这点疼她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比她更养尊处优的十五皇子。
她勉强避过那些伤处,为朱高远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在他头下垫了一个麻袋。
看着地上的两碗粥,她勉强喝了小半垫了垫肚子,剩下的全留给了朱高远。
粥的味道很不好,不仅是陈粮,有点夹生,还混合着难闻的馊味。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必须吃,因为不吃就更不可能逃出去了,首先他们必须得活下来。
一只耳朵
半夜,朱高远是被疼醒的,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没有束缚,谁给他松绑了?
不过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他忍不住挤眉弄眼。
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头疼、脸疼、手疼、脚疼、肚子疼……尤其是脸,他该不会被毁容了吧!
想到这儿,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只感觉摸到了发面馒头,这也太肿了吧,而且好疼。。。
嘶……手腕破皮处也因布料的摩擦传来刺痛。
他估计,父皇母妃看见他现在的样子都不认识他了,呜呜。。。
不行,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