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盖雪越听越心惊胆战。
这种搞阵法的大多最后都要喂阵,很可能会把自个搭进去。
太危险了!
纪沉关听懂了它的意思。
……我才不会为天下苍生去死。纪沉关磕磕巴巴地说,母亲教我救苍生为己任,可天下苍生和我有何干系?如此乱世,芸芸众生救过千千万万人,也如同杀我亲母一样杀了千千万万人。
他呼出白雾:我自私自利,只为自己。
岁年寻思你小子刚刚还做好人好事,给冻得发抖的府外巡夜老人留了披风,这种口是心非的性子,真的太容易死翘了!
……哈哈。纪沉关闷闷地笑,感受着趴在胸口的毛团子的温度,许愿道:“那就希望我大仇得报,最后能死、死的,风风光光!”
雪月出云,天地大亮。
彼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寒冷的夜里许过的愿望,最后不论是哪个,均没能实现。
纪沉关在雪夜里昏过去小半个时辰,次日便发了烧。
高热之下,他嘴唇都烧起了皮,人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岁年大呼他废物点心,看他连饭也做不动,便每顿亲自去酒楼里叼菜叼米。
酒楼老板是个见过世面的商人,纪沉关与她打过招呼、交过定金,她见是猫咪来取食,不过啧啧称奇,对岁年招手道:“小心着点!别把菜洒了!”
呼气成冰的寒冬,地上常有白霜,乌云盖雪穿行在大街小巷,矫健无比,托盘中的食物稳稳当当。他不是太急,念及纪沉关虽整日病病歪歪,饭量还是可以,能吃便问题不大。
路过长街,街边小摊的老板也眼熟了这只猫咪。
“好灵性的小猫啊,来,给你橘子。”
“喵。”
岁年软了声过去蹭蹭,橘子摊上的阿婆便又再给加了颗小甜橘。
岁年将其托在盘子上一并叼走,奈何圆圆的橘子不老实,总是往外滚,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让岁年好不暴躁。
为了追橘子路是绕远了些,但还在认识的范围内,岁年放下盘子扑了几只麻雀,准备再次出发。
刚迈爪子,却是耳朵一动。
当即,乌云盖雪便往雪堆后闪。
两个高大的黑袍人自巷口而来,踏雪无痕,显然是有修为在身。
一者神情不耐开口道:“那小子不会要死了吧,这事得和宗主上报。”
“那你去报吧!”另一人口气埋怨,“两个孩子都这般病弱,宗主又要发火,真不知天渺宗来日将会何去何从。”
“这便不是我等能操心的事了。”前者按了按袖兜,似乎在确定里面放的东西是否稳妥,复道:“不过小的是娘胎里弱,这个大的是给那个小的折腾成这样,这样天长日久取灵力血肉谁也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