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发不出声音,所有的愧疚与恨不得死去的悔过,皆如流淌而出的金血,不复回头。
门槛外两只月灵急得团团转。
庭中风雪大到将天幕完全遮蔽,九天绮丽的云霞彻底被灰白掩住,从窗缝间依稀可见得乱风卷着拳头大的雪块。
阿皎缩缩脖子,回想起当初仙尊发病时,自己在外被冰坨坨砸懵的遭遇。
月灵压低嗓音道:“怎么办呀,这次好像更严重了。”
“不用你讲。”阿冉苦笑道:“我也看得出来。”
月灵进不去也出不去,被生生堵在门前,两个时辰后,狂风暴雪有了转歇的苗头。
阿冉舒了口气叹道:“似是清醒过来了,我们谁去外面叫人,谁去里头探望尊上?”
“……”
“……”
此问一出,月灵陷入沉默。
出门无外乎是顶着雪走一段,不过是耗损体力罢了。
去探望尊上,那可是不知要发生何事,属于精神上的考验。
“咕咚”的吞咽声在内室清晰可闻,
良久,阿冉决断道:“猜拳吧。”
“……行。”
猜拳定胜负,最终是阿冉去找人来搭救,阿皎到里头去瞧瞧尊上。
“闷头冲。”阿冉鼓励道:“见势不对便快跑。”
后者苦哈哈点脑袋,面朝大门,想要敲又不敢,等到阿冉都望不见身影了,阿皎这才鼓足勇气,轻叩木门道:“尊上,您还好吗?”
内室静得可怕,停歇的风雪将这空阔的披银殿彻底拉入无边寂静。
阿皎捏了把汗,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去。
他们对尊上说不上来是依赖还是畏惧,本因其而生,或因其而死,这满殿的留音石即是证明。
在他们之前有无数的月灵前辈存在过,但他们的存在对于九天而言,不过一刹。
如弹去指尖的灰尘那样的一刹。
“尊上。”阿皎本做好了被门内的雪堆埋掉的准备,还往边上一闪。
谁知这间不大的卧房非但没有被毁,样样摆设都是完好。
只有屏风被挪了动了地方,半围住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