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部分比较乖巧的学生也接二连三地离开。
十点之后,在一首《repeat》中,所谓的“亲朋好友”被陆陆续续叫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各式各样的酒水,以及……彻底狂欢放纵的夜晚。
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每人往酒杯里随意倒东西,杜松子酒、威士忌、伏特加、香槟、啤酒、白酒,再加上红牛和可乐。
光是闻一下,都能被熏得昏了头。
一摞牌摆在台面上,每人轮流抽一张,抽到真心话就回答问题,抽到大冒险就大冒险,如果有谁想逃掉,就要接受惩罚——喝掉那一。大杯乱七八糟的酒。
关书桐运气不好,抽到大冒险牌——与在场任意一人隔着纸巾亲吻十秒。
会留到这个点的大部分是男生,听人念出她牌面,全都不约而同地鬼吼鬼叫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他们把玻璃茶几和沙发拍得啪啪响,还有人在敲着空玻璃瓶,或者汽水铝罐。
昏暗中,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四下扫射,光怪陆离,眼花耳热。
余良翰喝大了,一胳膊勾着谈斯雨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喊:
“亲啊!快亲!别让人一女孩子那么尴尬!”
尴尬吗?
确实。
关书桐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一身干干净净、不染纤尘的白色连衣裙,反衬得脖颈血色愈发明显,从脖子根,一路向上蔓延到半掩在黑发里的耳朵尖。
她低头,双手摁在腿上,把裙摆扯得发皱。
不知是谁带的头,开始齐声高喊:“谈斯雨!谈斯雨!——”
谈斯雨散漫地掀起眼帘朝她看,她仓惶地瞥他一眼,见他在看她,紧急扭头撤回去。
纠结再三,她把手伸向茶几。
立马有人递上一包纸巾。
也立马有人打趣:“用什么纸巾?人家一对儿的,直接‘啵’一下就亲上去了。”
但她没拿纸巾,而是抓握住那只酒杯。
见状,众人吹响口哨:“牛!”
“别呀,”清楚她酒量没多好,陈怡佳忧心忡忡地劝她,“这样一杯下去,你估计明晚都醒不来。”
关书桐却固执地把酒杯拿到跟前,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将酒杯送到唇边。
还没张口喝下,浓烈的酒精味钻进鼻腔,叫人头脑发昏,不饮自醉。
她忍着恶心,吵吵闹闹中,耳边仿佛掠过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扭头看去时,谈斯雨已经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二话不说,仰头就往嘴里灌下去。
全场在这一刻沸腾,哄闹声快掀翻房顶。
本该是她的惩罚,这下全叫谈斯雨受了。
她错愕怔愣地看着他,世界动荡喧哗,她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之后又坐了一会儿,谈斯雨起身要走,关书桐担心地跟上。
她喝了点啤酒,不多,微醺,浑身发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