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咬着被子竟然流下泪来。
楚向河缓缓走进来，环视满室狼藉，身上的烟味散了才慢慢坐到床边。
他引以为傲的女儿紧闭着双眼背对着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抱着被子的一角，别人怎么都拿不开，只有爸爸妈妈来了才会放开，钻进他们怀里撒娇。
十年了。
他狠心的女儿十年不肯见他。
样子长开了，小时候就是个漂亮女儿，现在更是美艳不可方物。难怪，难怪不论是黎修杰还是罗沛林，还是孙宇晨，一个接一个的想要得到她。
她是他的女儿，不管她怎么恨他，怨他，做爸爸的总是要护着女儿的。
楚向河握住她攥着被角的手。冰凉的手十年来再次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她很想恨，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恨。于是她告诉自己。
秦朝朝，你觉得这一刻很温情吗？那你不要忘记，如果不是他的错误，这样温情的时刻你可以拥有十年。
但是她还是睫毛微动，咬着嘴唇避免自己哭出声来，身体轻轻的随着抽噎抽搐。
楚向河一时不知是开心于女儿对自己并不全部反应，还是心疼她一如既往的倔强。
浓重的悲伤已经将父女两人击倒。
他缓缓俯下身，已经长出不少白发的头，轻轻落在女儿被子上，他的额头抵在父女相握的手上。
秦朝朝睁开了眼，看向他，流着泪双眸，一片冰凉。
楚暮暮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今天心里没由来的发慌，结束工作后直接来酒店休息，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黎修杰懒得看她，许嘉浩身边散着砸坏的椅子，零零落落，还是冯泽文走上去把她牵过来，“正好你也来了，今天，估计楚叔叔有事情要宣布。你留下也好。”
楚暮暮一脸无措，睁大的眼睛里盛满无辜，与秦朝朝相似的面容，截然不同的气质，冯泽文不知道这样相像的面容对她们而言是好是坏，但此刻刚刚目击了秦朝朝的躲避，又看到楚暮暮心碎惶恐的神色，只觉得这对她们而言太过残忍。
“朝朝，醒了之后回一趟楚汉吧。爸爸想留给你点东西，去看看吧。”
楚向河抚了抚女儿额间碎发，亲了亲她的手，离去。
关门的声音足够轻，也足够听清。
秦朝朝举起自己被吻过的手，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看着这只手，面无表情地拿纸巾擦了擦。
她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