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唤着名字,一个疏离地唤着谢先生。
上下位地位差调转,因为这场失措的意外,谢辞序被她踩在脚下。而她晃悠着脚趾头,鱼尾裙摆肆无忌惮地扫上男人高傲的脊背。
谢辞序在她面前积郁的怒气瞬间哑火,心头那头躁动难安的野兽也被他无情地狠狠按住,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心疼。
他没哄过人,不知道该如何哄,若只是道歉,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原谅,到头来还要说他敷衍。唯一能够借鉴的标准,就是冉颂舟浪迹风月场片叶不沾身的总结。
这些手段和技巧更不能用在她身上,容易让她觉得轻浮。
思来想去,谢辞序放弃了所有的备选。
他抱着她下了车,大步流星地为她拉开车门,在副驾的地方安置好。岑稚许抬起眼,见他一副冷峻深沉的模样,掌心拂过安全带,替她扣好。若不是谢辞序这张脸太具有深刻到让人难忘的地步,她真的要怀疑,能够付诸于如此贴心服务的,是哪位眼明心智的侍应生。
正候在不远处,重新点燃了烟的司机郑叔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谢辞序的长裤被她压出了褶皱,同样为了教她拿枪,挽至臂膀的袖口尚未放下去,锋棱的喉骨沾上些许红色,是她用细长的指甲不慎划上去的痕迹。
只见向来眼高于顶的男人,竟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不多时,车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全程吃瓜的庄晗景啧啧称叹,“我靠,阿稚也太牛了,这么快就把人哄好,还让他甘愿当司机。那可是谢辞序哎!他俩该不会背着我谈上了——”
剩下的半截话被庄缚青冷冷打断,“庄晗景。”
庄晗景急忙捂住瞎说的嘴,生怕接下来半个月的零花钱泡汤。
都怪谢辞序的气场太强,以至于她忘了,家里还有个随时随地吃了火药桶的哥哥,兴师问罪,秋后问斩,根本逃不掉。
庄缚青此刻的心情低到了极点,面上凝了层寒霜,“你的反应倒是挺机灵,跟岑稚许配合得天衣无缝。以往她交往过的那些男友里,你也帮了不少忙吧?”
“这……也就一点点。”庄晗景被他盯得发毛,试图平息她哥莫名其妙的怒火,“反正她的兴趣也不一定能维持多久,你这么警惕,完全没必要嘛。”
庄缚青移开视线,解释道:“谢辞序跟别人不同,不是她能拿起再放下的人。生意场上,处处树敌不是明智之举。”
庄晗景一语点破,“难怪阿稚总是绕着你走,嘴硬拧巴的人一点都不讨喜。”
“你下个以及下下个月的零花钱,自己想办法挣。”
他半点都不愿意承认,亏庄晗景还屡次想着帮两人缓和关系,现在看来,纯属她自作多情。庄缚青有自己的节奏?呸!活该他把阿稚越推越远。
两兄妹吵得不欢而散,庄晗景扯着嗓子吼,“庄缚青,你就使劲作,作到最后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从刚才上车后,谢辞序一句话也没说。
车辆缓缓驶入丽湖湾,这儿的绿化很不错,大片繁茂养眼的绿植丛生,一年四季都有可以盛开的花卉,每个季度都有管家定期更换,哪怕是长期久居,也不会产生视觉疲劳。
大概是将她带到了距离最近的住处。
这里是北郊的富人区,有的人讲究风水,因此正位朝向好的别墅,钱与权样样都不能缺少,岑稚许不看重这些,不过岑女士很在意,为她添置的房产里,其中一套就当属丽湖湾三景之一。
进了安保重重的大门,还需要扫瞳孔锁才能从院子踏入房内,一路上,佣人朝谢辞序颔首,他并未回应,径直带着她上了楼。
谢辞序的房间布局比她想象中还要简约,色调是传统的暖色,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居住的痕迹。
见他差人拿来一个医药箱,取出棉签,蘸取碘伏。
岑稚许将手背在身后,抬眸同他对视。
她的眼睛很灵动,哪怕是不说话的时候,就那样漫无目的地盯着对方,也容易让人乱了心神,丢盔弃甲只在一息之间。
谢辞序:“手给我。”
岑稚许没有动作,明知故问道:“你要做什么?”
“给你擦药,不然伤口容易细菌感染。”谢辞序示意,“手。”
记得他曾说过,自己绝不重复同样的话语,如今这条算是彻底破了戒。
原来折腾这么一通,是为了带来她处理伤口?
岑稚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谢辞序此刻心绪很乱,拧紧的眉峰就没放下来过,耐心问她在笑什么。
“你道歉的方式好特别。”岑稚许慢悠悠伸直了胳膊,将掌心展露给他看,“可是,我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哎。”
第20章陷落“要我抱吗?”
其实那点伤口根本就无足挂齿,只不过岑稚许的皮肤随了她爸,薄而敏感,才会被齿锋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