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她男友。”他刻意停顿,字句清晰,生怕Andy听不懂英文,又用中文念了一遍。
Andy就算是耳背,这个词也该听清楚了。
他无奈地看向谢辞序,没有阻止。
“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
“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双向奔赴。”
——她亲口承认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是她,唯一回头的例外-
岑稚许还有几位供应商需要交涉,前两天在园区碰过面,拉着设计、施工、运维开过会,方案商讨敲定地差不多了,剩下就是些商务上的周旋。
她原本打算亲力亲为,但谢辞序没给她回消息,兀自倚在吸烟区,指尖拢着一把火,像是要点烟的架势。
舒卷拎着笔记本电脑,认真听完岑稚许交代的事,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小岑总,这种场合我在星顶的时候就磨炼出来了,绝对没问题。”
岑稚许身边缺得力的助理,特意问过舒卷,愿不愿意跟着她呆在京市。舒卷老家在北河,父母年纪大了,港岛房价贵,要想留下来,只能考虑在深市落户,忍受巨长的通勤,日子过得虽然光鲜,却也艰辛。
等了一个星期,才等来舒卷的答复。岑稚许作为老板,以年终奖的形式奖励了她一套房产。
舒卷嘴上没说,对她的知遇之恩全都化成了实际行动,学各国语言、研究话术情商表达,工作能力提升速度相当快。
随着舒卷成长为她的得力骨干,岑稚许逐渐开始带她出席各种场合。
直到今天,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给舒卷更多机会。
“有什么意外情况给我打电话。”岑稚许想了下,她平时不怎么开飞行模式,要是待会和谢辞序干柴烈火,默然被打断,双方都尴尬。
“算了,给我发消息。多发几条,我开了震动。”
舒卷比了个‘OK’的动作,按捺不住笑,被岑稚许识破,“你不会也跟庄晗景一样,乱磕什么破镜重圆的cp吧?”
庄晗景这人什么都磕,前段时间还磕BE磕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顶峰相见不相识,感慨绝美爱情。听说庄缚青在谢辞序面前吃瘪,还挨了岑琼兰一通指点后,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每天都给她转发什么[在重逢的街头,心跳比我更先认出你]之类的氛围感视频。
刚开始岑稚许还觉得挺带感的,会翻底下的评论。不过大多数都是心酸却又无法走出来的挣扎,她自我对照了下,发现她就是个纯渣女,索性再也不看。
舒卷连连摆手,“我磕的点跟庄小姐不一样。”
她磕的可是当众官宣,纯甜腻歪撒狗粮的那种。
破镜重圆,意味着总有一方要承受感情破碎的苦果,太苦了。不磕,就当没存在过。
岑稚许没说什么。现在八小时工作制太耗费心神,员工喜欢靠八卦来解压,每次她路过茶水间,都能听见。
十条有八条都是讨论她更钟意谁的。
连八百年没见过的人都被拿出来比较过。
岑稚许懒得计较。
谢辞序等待了数秒,慢条斯理地将那支细烟点燃。
焰火跳跃,将那张俊朗清贵的脸染上些许暖色调。
他似乎是在她提出分手那段日子,才学会了抽烟。至于她离开后,抽烟的频率有多高,她无从知晓。在她印象里,谢辞序信奉的是慎独克己那一套,不会让自己成为瘾症的傀儡。
施施然行至他身侧,岑稚许从他指腹间夺走了那枚细烟。
他垂下手,深邃目光径直同她对上视线,挥手让保镖退出去。
岑稚许仔细打量着烟蒂尾部的英文,“A…b…y…”
她的耐心实在有限,念到第三个单词,骤然止了声。
“箭尾定制就算了,好歹能用很多次。怎么连烟也要一支支定制,不嫌麻烦?”
她抿着唇角,在他的注视下,就着他含过的位置浅浅吸了一口,烟雾连肺都没过,引得她呛声咳嗽起来,刚才还摇曳如人间富贵花的人,五官霎时皱在一起。
谢辞序轻拍她的背,抽出她指缝间夹着的烟,杵灭在白砂石上。
“没人教过你怎么吸烟,别想当然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