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城餐厅，张猛过来后一直在低头吃饭，话都没说几句。
苏步云根本吃不下，又不好直接问他。
“你还记得我约你去金丰山庄吗？当时我就站在湖边的码头上，跟你说王老四那些手下被炸的事。”
苏步云一愣，他没想到张猛第一句会问这个。
苏步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张猛擦擦嘴看了苏步云一眼。
“你不够意思啊，明知道我当时怀疑的是谷秃子和王燕，却直接默认了，你觉得谷秃子跟我爸有点联系，我就会替他打掩护是吗？”
苏步云摇摇头：“我当时不知道你怀疑谁，而且你也没问我，现在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知道，当时问出了什么？”
苏步云叹了口气：“你抓的人里有个叫三和尚的吧？当时他弄了个硅胶面罩，已经假扮王老四半个月了。
也就是说炸船前王老四就已经跑了，那个三和尚用王老四的手机和微信，就是为了吸引盯着他的人，给王老四逃跑创造机会。
我觉得王老四现在可能已经改头换面，只要他不坐飞机和高铁，人脸识别和瞳孔识别就没用。”
张猛抬头看向了苏步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闪过一丝怒意。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苏步云哼了一声：“因为你们市局有内鬼，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张猛点上根烟狠吸了一口，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你马上给王燕打个电话，让她出去躲一阵，你还不知道吧，市里好几个落马的官员都交代，丁放在位时，很多赃款都是经的王燕之手。
现在丁放疯了，王燕根本没法自证清白，一旦被抓到就出不来了。”
苏步云一愣：“不可能，我亲自审过丁放，而且是省政法委领导全程录音录像。
当时丁放说了，王燕并未参与他做的事，也没用过他的钱，那些被抓的家伙为啥早没交代，现在忽然改口，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张猛哼了一声：“当然有事，有人想把王燕抓起来，逼他咬谷秃子后面的人，所以我才让你给王燕透风。”
苏步云皱着眉问道：“那她这一跑不等于承认这些事了？以后怎么办？”
张猛苦笑了一下：“你还想这么远？抓不到她只是嫌疑，真被抓了你很了解里面的手段。
先别想以后，拖到年末再说吧，不都盯着年末那点事儿呢吗？”
说完张猛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步云头都要炸了。
有人搞事情是肯定的，能给关在省监看守所的贪官传信息，这得是什么人？
王燕虽然没用过丁放的钱，但她能在通河混得风生水起，跟通河的大领导肯定有关系，难道谷秃子背后的人，是通河市的市委书记柴伟？
苏步云忙拿起电话打给了王燕。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小弟？你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
王燕明显有点紧张。
苏步云叹了口气，把张猛的话跟王燕学了一遍。
王燕沉默片刻说道：“我早就说过要把通河的生意结束，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抓不到我就会动谷秃子，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