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实木屏风后面,隐约传出来微弱挣扎的响动。
“摁紧了,可别让他动弹。”中年妇人浑厚的声音响起,“老娘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坏了生意,饶不了你们!”
“哎哎,知道,知道。”一个男人赔笑道,“快快快,你们两个按紧头,一个按手,一个按脚,小龟子,你给我压住他的腰!”
“好嘞!”
洛洛用力探头,想要绕过木屏风,看看里面发生什么事。
李照夜好心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唰!”
脑袋绕过屏风,只看见一面墙。
李照夜拍着腿笑:“小呆子,这是他记忆,他又没长透视眼。”
洛洛:“……”
她气呼呼缩回来,用力把他拱开。
木屏风后面的挣动声越来越响,忽闻“咚”一声木头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哎呀快快快!”中年妇人喊道,“木椿子给他塞回去,别咬舌死了!”
那叫声惨得叫人天灵盖直发麻。
很快有人捡起木椿子。
惨叫声呜一下消失了。
“哎——哎——好嘞!”中年妇人呼地松了一口气,“劳烦大医,劳烦大医,呼,歇一歇手,等下还有一个。”
听到“还有一个”,独坐在绣团的少年清虚身躯猛地
一颤。
洛洛恍然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还没有覆上白绫。
所以里面这是……
念头刚一动,忽然听见那中年妇人嗷地叫了起来:“谁让你们放手的!”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砰一声响,木屏风被撞歪,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扑了出来。
他嘴里还咬着防止疼痛咬断舌头的木椿,脸上覆着好大一条白绫,眼窝的地方血迹斑斑。
他痛到身躯痉挛,踉跄间,屏风一角勾住了白绫。
他只顾着向前奔逃,白绫一扯而落——
他和少年清虚一起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洛洛头皮发麻。
她在幻梦中便曾听到那些买、欢、客议论,扯掉白绫,能把伎子眼珠子也扯出来。
屏风后面露出老鸨心疼的脸。
老鸨拍腿嚎叫:“天杀的哟!给我、给我把他卖进最下等的黑窑子里面去!气杀我也!”
几个男子心知犯错,讷讷不敢抬头,闷声把那痛晕过去的少年拖走。
老鸨缓缓转动眼珠,盯住绣团上的第二个少年。
“看见了吧?乱跑是什么下场?”
少年清虚牙关打颤,梗住脖子,不敢不点头。
“哼!”
老鸨甩着香帕出门,唤人过来收拾屋子。
少年清虚紧紧咬着唇,脸色惨白如纸。
门外一有脚步声,他的身体便像筛糠一样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