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对视一眼,各自掠向一边,在这间殿室里布置陷阱。
洛洛十分生气:‘猪脑子!我家李照夜看一眼就知道那邪气有大问题,你们这些人,猪油蒙心,憨到不行!’
自古蠢坏不分家,三君各怀鬼胎,满心算计,哪里又能想到那一方小小缺口竟然关系着世间存亡。
他们动起手来。
只见殿内灵力涌动,太仪君的金光、天夤君的银月与鸿瞢君的墨色不断渗入殿室每一处角落。
不多时,灵光沉寂,恢复一片深黑,看不出任何破绽——假如这封神殿不是圣人本身的话。
三人齐齐吐出一口长气。
太仪君望向天夤君,问:“他还有多久到?”
天夤君闭目掐诀,很快,他的眼皮变成了一整片透明的银光,隐隐约约能看到星月闪动,片刻收功,沉声道:“已在路上,三刻钟至。”
太仪君缓缓点了下头。
三个人各自敛神凝神,调整自身状态,默默等待圣人到来。
时间点滴流逝。
忽一霎,天夤君神色微动,缓缓一眨眼。
太仪君心领神会。
只见她眉眼间浮起一片悲悯之色,放声道:“我辈修士,一心斩妖除魔,死又何惧。今日能够诛尽这封神殿中的妖魔,我这一生,再无憾事。”
天夤君语声急切:“太仪,不可!”
太仪君微笑:“我大限本就不远了,临走之前,能够再为天下苍生略尽一两分绵薄之事,是顶好的事情啊。圣人在世是世人之福,你们不必为我难过。”
说罢,她盘膝掐诀,开始施展那以命换命的舍己为人之术。
只见她的身躯缓缓浮向半空,周身冒出一道道金光,如丝如雾,飘向虚实之间,渡入圣人的命途。
“太仪啊!”天夤君语气沉痛,“此禁术从未有人成功过,你的牺牲很可能只是白费!你未必能救得了圣人性命!”
化身鸿瞢君的清虚似笑非笑站在一旁,冷眼看这二人演戏。
洛洛望向过道。
一道身影缓缓行来。
远远望去,白衣圣人消瘦挺拔,气质淡然出尘。
他行走在自己化身的封神殿中,一步一步靠近这满怀算计的三个人。
清虚不说话,天夤君只好一个人唱独角戏:“太仪!你以一己之力荡空满殿妖魔,又为了旁人牺牲自己,你何苦——”
圣人踏入殿室。
他垂目望向这三个人,神色微带悲悯。
他的身上有一道幽微而清晰的“势”,果然不像要陨落,而像即将飞升。
“呃……”
浮在半空的太仪君轻哼一声,身体直直坠落下来。
圣人随手接住了她。
这一幕与洛洛曾经看到的完全重合。
太仪君虚弱地躺在圣人双臂之间,抬起濒死的双眸,颤颤望向他的侧颜。
“圣人……你不会死去……真是太好了……”
洛洛知道太仪君此刻心潮澎湃,满心都是飞升成仙。
天夤君虚伪的声音也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她为你而死,你竟然无动于衷?!”
清虚就敷衍多了,演得懒懒散散,毫无诚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帮腔:“是个男人都不能看着她死吧。”
太仪君眸光涣散:“我不……后悔……”
她演得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