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百姓生活在皇城根下，政治嗅觉远非外地人可比。
他们迅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茶余饭后，谈论这件事情的人不在少数：
“卫家的后台现在是七皇子，张氏广场的背后是国舅爷，这是张国舅和七皇子要打擂台啊。”
“张国舅高薪把那些百年老店挖走了？”
“不会，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就是张氏广场负责对外招租的。她私下告诉我，是那些百年老店主动联繫他们入驻的，甚至不惜赔付了『剑西来』广场的违约金。”
“应该是七皇子入主监修院的缘故，被修真界各大宗门敌视了。”
“咱们陛下英明神武，让七皇子入主监修院，是陛下的意思。这些宗门不给七皇子面子，不就是不给陛下面子？”
“张国舅竟然敢收留他们？他不怕陛下生气？”
“张国舅当然不怕，他可是陛下的长辈。有太后罩著，张国舅在神京城谁敢招惹？”
“是啊，张国舅这些年卖官鬻爵，靠著太后大肆敛財，几乎富可敌国。神京城人人皆知，可惜，谁也不能拿张国舅怎么样。”
“陛下虽然英明神武，举世无敌，但是他也不容易啊，还是要被掣肘。”
“陛下是英明的，只是他的政策都被张国舅这样的人执行坏了。”
……
神京城的舆论战场，悄然颳起一股批判张国舅的风气。
对此，张国舅其实察觉到了。
但他完全没当回事。
皇亲国戚，从来都不怕自己的名声不好。
醉仙居，神京城最繁华的酒楼之一。
张国舅在这里，亲自宴请了李青山。
监修院前任院主邱崇敬作陪。
监修院副院主聂琼，也低调现身在了这次宴席之中，敬陪末座。
在场中人修为都不低，从进入醉仙居开始，就听到了不利於张国舅的言论。
等宴席正式开始后，聂琼更是直接自曝：
“张大人，散布对您不利的流言，是七皇子直接给我下的命令。七皇子的意思是，在民间把您妖魔化，替他的心上人叶轻音出气。”
张国舅摇头道：“年轻人，总是这么天真，学陛下都学不像，他难道以为陛下真是靠民心上位的？民心算个屁。”
聂琼道：“七皇子好像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笑出声来。
张国舅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轻笑道：“陛下能成为天下共主，靠的是他镇压天下的实力。得天下者才得民心，七皇子搞错了先后顺序，不必在意。聂副院主，你儘管放手去做，给七皇子好好上一课。”
“多谢大人体谅。”
聂琼主动敬了张国舅一杯酒，內心鬆了一口气。
姬神秀直接让她对张国舅贴脸开大，然后再向张国舅坦白真相，她还以为张国舅会很生气。
结果就和姬神秀预料的一样，张国舅完全没当回事。
聂琼想起了姬神秀下命令时候说过的话：
“有些人高高在上太久了，便以为下面人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可惜，在大雍，连我父皇都必须在意民心。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看著此刻礼贤下士，但骨子里都透著傲慢的张国舅，聂琼开始认同姬神秀的观点。
张国舅也许懂官场，但一定不懂舆论战场。
她懂。
因为合欢派就是这么被正道仙门打成魔教的。
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