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旁人觊觎白初一的这件事儿，就不是一个小事儿，就没有一个能让他心情好的。
两人游历了山川河流，见过了繁华人间，踏遍了海角天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之前做过艳鬼的原因，她衰老的速度非常之慢，直到快八十的时候发丝才有了一缕白发。
但脸上却光滑至极，没有皱纹。
纳兰若华也是。
白初一对于他倒是不觉得惊奇，纳兰若华嘛，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最后活了多少年，过了多少个生日，白初一也记不清了。
纳兰若华一岁一岁一年一年的给她记着，白初一总是忘了。
——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自己年纪的问题吧，这是每个‘老年人’的痛脚。
每个生日，纳兰若华都会给她折一些千纸鹤还有花环小戒指什么的。
到了一百岁，纳兰若华折小戒指的手上功夫更加利索，记忆也全都回来了。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好像每一天都充满了活力和惊喜。
她走到哪儿纳兰若华都不忘买许多书让她学习，各种书籍都有，也不晓得这家伙从哪儿搜刮来的。
日子过得很快，日子过得很慢。
熬着熬着，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闭上眼之前，白初一听着那陪着她一起将头发弄白的纳兰大人说：“你下一次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我。”
纳兰大人可坏心眼啦，他见白初一的头发白了，他偏要也把自己的头发弄白，说这样走出去才看得出来是一对儿。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一个头发白了另一个还黑着算怎么回事儿嘛。
“你要记得给我机会，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记忆，见到我的第一面你都要上来跟我打招呼，我一定会追你的。”
小家伙躺在木舟里的时候，面容还如同初见时那般惊艳漂亮。一头白发并没有给她增添一丝老气，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美感。
纳兰大人看了一辈子他的小家伙，每天看都不觉得腻，都觉得他家小家伙值得他看一辈子。
如今一辈子真的过去了，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真的爱了小家伙一生一世。
他没有食言。
他想用这个换一个小小的奖励——他希望下一世的时候，小家伙还能像这一辈子一样主动地来到他身边。
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也不会再让她等那么久了。
一定——
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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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身体好像在水中沉浮一样，找不到任何重心和可以依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