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又从担架上弹起:“打他!”
语毕,他去瞅嫡姐的反应。
她抿唇,没有说话。
端起桌上茶盏轻尝一口,唇梢翘起。
多亏自己有个蠢笨如猪的庶弟,为自己挡下许多仇恨。
林氏一甩袖子:“那就取家法来。”
珍珠忧心忡忡,在她耳边道:“小姐,要不要救救沈郎君?那个家法打人还蛮痛的……二少爷每次都被打得吱哇乱叫。”
片刻,下人呈上一根半人高、三指粗的木棍。
方临又又从担架上弹起:“这不是我的棍子吗?娘,你又把我的棍子拿去充公!”
二姨娘瘪嘴,翻了个白眼。
林氏接过木棍,搁在桌上。
“霜见,你去打,打多少你定。”
正喝茶的方霜见猛呛出一口水。
那棍子差不多与她手腕一般粗,以平常的力道打下去……也可能会打骨折。
更别说必须要打三十下。
沈知聿脸上小痣像泪珠似的,挂在腊白面庞。
他双手背在身后,手背掐出许多红印,指尖还沾有碳灰。
捶牛肉丸都不需要打这么多下吧?
方霜见喉间发紧。
简直拿她当苦力使。
她不是富家大小姐么?
“母亲,女儿不忍心,”她顿了一下,“还请母亲让别人做这事吧,换谁都行,而且女儿觉得……打三十下就足矣,再多知聿受不住的。”她拂袖拭泪。
这番话,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错处。
沈知聿怔怔,低眸跪在湿冷的地板。
红木地板才被下人擦了一次,还未干透,他跪在地板,身上紫袍洇湿。
林氏:“霜见真是长大了,懂得心疼人。”
文远侯拿书挡脸:“官府规定的打十五板子。”
二姨娘担忧地打手语。
林氏:“二姨娘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
林氏道:“就打三十板子吧。还有,将二少爷抬下去,医师好好照看,这几天都不用去学堂了。”
方临嘻嘻躺好,由下人抬了下去。
二姨娘觉得尴尬,也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