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种生死未卜的状态,最让人不安。
她去了老管事家,薛子衿有几个刚及笄的妹妹,妹妹们皆愁容不展,领她去薛子衿房间。
“姐姐平时对我们很好,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更不会乱轧朋友。”小妹妹拭去眼尾泪水。
薛子衿是家里的顶梁柱,睡在主卧室,房间東西规矩摆放,纤尘不染。床边是一张老舊书桌,桌上堆了几沓草紙。
“姐姐平时就坐这里做事,她会用紙写写画画什么的,我们不清楚,也不方便问她。”
“夫人,您先看着,我们几个姐妹出去给您烧点茶来。”
“快走快走……”
几个小女孩互相拽衣袖,哭哭啼啼出了卧室。
方霜见哪里会破案,琢磨半晌没琢磨出个所以然,自暴自弃坐在舊椅子上,仰头望皲裂的房梁,听椅子发出的嘎几声响。
“唉……”
她本想将脚翘书桌上,抬腿踹到书桌抽屜,抽屜散架掉出一堆小玩意。
她蹲下身,拨开地上的一大堆毛笔砚台,拾起一杆烟鬥。
烟鬥通体翠绿,做工精美,烟杆中间有细小的裂痕。
鬼使神差地,她指尖覆上那处裂痕,撫摸缺隙凸起,指腹被裂缝磨破,沁出血珠,留在烟杆表面。
拔开烟杆,里面竟藏了枚尖刺,玉如意般的烟斗,原是一把隐藏的小刀。
登时,恶寒从腿心往上蔓延,充斥她全身。
有什么東西,正欲从身后抱住她。
她猛地转身,举起烟斗刺去。
尖刺在将要刺破那人瞳孔时停住,仅咫尺之隔。
她收回手,退后连连,一手撑在书桌边,一手抚胸順气。
“你吓死我了……”
沈知聿抬手揉眼皮,站在阴影处,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霜见,我知错了。”
“你来这幹嘛?”她补了句,“我还是来查薛子衿的事。”
男人走到她身边,弯腰倚靠在她肩头,替她順肩上发丝。
“薛管事意外失踪,按规矩,自然是要前来慰问她家亲人的。没想到在这遇见夫人……夫人可查到什么?”
方霜见握紧手中烟杆。
“……查到一点吧,也不是很多。”
其实一点都没查到,就从抽屉里找到个暗器。
但她不能这样说,沈知聿爱同她炫耀,她不说炫耀,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水准。
过会儿,薛家的几个小妹妹送茶过来,方霜见正好找到机会,名正言顺地坐下休息。
“夫人,怎么样?”
“嗯……”她抿一口茶,“你们别太担心,一定会找到你们姐姐的。”
沈知聿:“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话一出,几个小姑娘坐不住了。
“什么?夫人、大人,姐姐不能死呀!姐姐还没把我的嫁妝钱赚出来!”
“姐姐死了我们該怎么办……还有父亲母亲,都上年纪了,家里处处都要用钱。”
“是啊,姐姐过世了,就没人给我们买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了,还有我最喜欢的桃酥……”
方霜见气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