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了几支蜡烛,烛光跃动在男人的面庞,他眼珠子黑到发亮,胡乱转动。
定格在她身上。
她躺在床上,怀中紧紧抱住的,是枕头。
足够。
足够他站起身,高挑的身躯遮住烛光。
走向床头。
轻轻跪下。
他跪在床头,纤长的小指抚过她面颊发丝。
一缕缕,拨到而后,直至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庞再也没有遮挡。
她脸上敷了软腻的面脂,鼻尖亮晶晶的。闻起来,是茉莉花香。
还很甜。
他尝了一口。
“卿卿……”
他边念叨,边爬上床。
抽出她抱在怀里的枕头,自己钻了进去。
钻进她怀中。
如同一条脏兮兮的小蛇在摇尾乞怜。
他的身体很冷,还弥漫淡淡的青梅酒香。
她分明抱不住,他却倔强地往她怀里钻,身子缩成一团。
他只是想要拥抱,为此怎样都可以,捏碎他的骨头,将他揉成一坨烂肉都行。
他只是想要卿卿抱着。
除此之外,他不在意任何,窗外愈下愈大的雨、忽闪的烛火、睁到干涩发痛的双目……都与他毫无关系。
为了见到卿卿,他已是精疲力尽。
翌日。
方霜见清晨准时醒来,怀中仍抱着那个荞麦枕头。
她从前抱的都是男人。
还会起床,给自己敷上面膜、眼膜,将男朋友送的花修剪好插进花瓶,折腾完订购的冰美式也送到了。
算了吧,喝茶也差不多。
“这个含糖吗?”
她指了指桌上那杯热腾腾的绿茶。
“啊?”珍珠愣愣将碗碟放在桌上,“没有加糖,小姐想要糖吗……”
“那就好。”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沈知聿呢?”
“沈郎君上朝去了。”
她揉了揉酸麻的胳膊:“珍珠,让几个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再给他支几个下人,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以后不必给我准备膳食。”
站起身,她忽视满桌的珍馐美食,拿着茶杯往院子里走。
院子里阳光正好,她披上外袍往林氏的院子走,撞见方临与侍从在一旁练剑。
方临看见她,甩掉剑拦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