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爸的最知道自己儿子,石海这个当爸的扪心自问一下,他石大富,狗改得了吃屎吗?
石海却说得斩钉截铁:“他肯定做得到!”
伸手就扯了一把跟个木头杆子一样的儿子,怒喝:“还不快点和你媳妇保证!你真是吃饱了发的疯,好好的媳妇闹离婚,你想要什么样的,就那种有男人还和你搭姘头的女人?你是不怕自己头上戴绿帽子!”
蒲香挑眉,看,这不都挺清楚的嘛。
石大富见他爸还是怵,其实拿了离婚证出来碰到姑父,他就开始心里犯虚。
这婚他想离的,不是一两天了,不,应该说这婚他就不想结,他看蒲香五大三粗跟个男人婆一样就倒胃口。
可是他爸就让他娶了,他离了,他爸肯定不能给他好脸色,也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石海按着头让儿子道歉,石大富到了这节骨眼依旧消极抵抗,就不吭声。
鼻子里哼两声,算是回应了。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个什么。
石海却像是什么翻译大师,立即说:“三妹,你看大富他知道错了,这日子你们还是往下过,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亲家,你说呢?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你也给劝几句。”
他把话头递到了蒲香她爸蒲有福这边。
蒲有福皱着眉,苦着脸,看向蒲香:“这婚是不能离的,三妹,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夫妻吵架归吵架,吵过就算了,离婚的事不能算数。”
拿了离婚证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只是这个开始并不美好,还比蒲香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曾经她听过无数劝她不要离婚的话,这次她已经离了,以前憋着不说的话,这次她想说一说。
她说:“爸,我在石家一天干到晚,一年忙到头,石大富在外面搭姘头,让我守活寡,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难受,不开心,我不想过了。”
蒲有福眉头都要打结了,说话不利落,磕磕巴巴:“谁,谁家不是一年到头地忙?他们又不打你,不骂你,好吃好喝的待你,你难受不开心个什么?到了婆家勤快点是应该的!至于大富的事,你多管着他一点,亲家公也说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你可别闹腾了!”
蒲香打断他:“我不是闹腾,我就是和他过不下去了,离了婚我也不要你们养,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
蒲有福这下是气得脸都憋红了:“你拿什么养活你自己,你没田没地的,饭都吃不上!你要回了娘家,还不是靠你哥过日子!你这婚要是离了,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你哥和我们这当爸妈的?家里出了个二婚头,脸都丢光了!”
离婚后要面对的必定是狂风暴雨,没想到这第一个拍脸上的风雨,来自她爸妈。
不意外,但还是觉得疼。
女人,还是90年的农村女人,为什么只有喝药跳河,没有离婚的。
因为离婚了没地方去啊,没了婆家的同时,娘家也没了,没地方睡觉,没钱吃饭,人人戳着脊梁骨,啐一口吐沫星子。
离婚,可不就是找死么。
既然绕一圈都要死,索性直接就去死了。
蒲香很平静,说:“那我也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