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手表,00:01分。
他的手机现在嗡嗡震动个不停,大概是很多人卡着零点在给他说生日快乐。
但他想,叶淅确实是第一个祝贺他生日的人。
因为他们靠得这样近。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庭院的温泉里,却又慢慢融化了。
他慢慢在叶淅的床边坐下。
他抬手碰了碰叶淅泛粉的脸颊,甚至,那双湿润的嘴唇。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叶淅呢?
他想。
大概就是这些瞬间吧。
叶淅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湿润的,小动物一样柔软,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明明在外面也很成熟冷静,甚至有点冷淡,对谁都保持距离,不愿意深交的样子,轻得像一阵雾,随时都会飘走。
可是在他面前,却会露出这样毫不设防的神情。
像小狗只对喜欢的人露出肚皮。
这让他又怎么能放得下。
柏樾摸了摸叶淅的额头,想起多年前,他还很年少,他也曾这样坐在叶淅的床头,给叶淅念童话故事。
在故事的最后,王子吻了心爱的公主,他们会白头到老,像每一个幸福的结局。
而在这个飘着鹅毛大雪,天地素白,寂寂无声的雪夜。
他也在叶淅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他不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叶淅会不会记得。
但那又怎样呢?
这是他的生日。
他应该得到来自心爱之人的怜悯与赦免,宽恕他一切罪过。
而在隔壁床上,李睿翻了个身,他迷迷糊糊地眼睛睁开了一道缝,但仅仅只是睁到一半,他又抵抗不住睡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除了柏樾,剩下三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眼睛下都有淡淡的黛青色,那是昨夜宿醉的证明。
李睿最夸张,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一头扎在叶淅的肩膀上。
“我觉得我毁容了,”他哀嚎道,“十张面膜都救不回来。”
郑阳咬着冰牛奶的吸管,在对面嘲笑他。
吃过早饭,他们就继续出门了。
他们今天要去建在山顶上的图书馆,还要去博物馆和美术馆,下午还要去打卡一家有几十年口碑的老牌西餐厅。
晚上这边的海滩附近还会有烟火大会,在9:00到9:30。
行程安排得非常满。
在去参观美术馆的时候,叶淅跟李睿咬耳朵。
“晚上烟火大会你一定要拉住郑阳,”他偷偷摸出一只绒布小袋子,在李睿面前晃了晃,“我准备了生日礼物,要单独送给柏樾哥。”
李睿重重点头,就算要把郑阳踢进海里,他都会干的。
他对叶淅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一起看向郑阳,郑阳正在研究玻璃内一只千年前的玉扳指,突然觉得身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