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画的画,问沈檐修哪个颜色更好。
有窗外的云,问沈檐修形状像不像恐龙。
还有问书架上的某本名著,问沈檐修他能不能看……
沈檐修忙起来不会回复,陆祈绵也不泄气,像把对方当树洞般,过一阵又说别的。
下午四点,陆祈绵又问沈檐修要不要回来吃饭,说自己研究了菜谱,想做一个菠萝咕噜肉。
从陆祈绵回到身边,沈檐修推了很多晚上的局,也不再像不知疲惫的机器人,有时直接住在公司。
今天也打算准时下班,沈檐修拿了车钥匙刚要离开,却在电梯口,碰上一身檀香,拎着刺绣包的林夫人。
“檐修?”
“妈?”沈檐修愣了愣,“您怎么过来了?”
她笑了笑,柔声道:“儿子忙得不回家,我只能过来看看。”
自邹城毅婚礼上,沈檐修的表姐见过陆祈绵,又从两人的高中同学那,知道陆祈绵母亲的品性,还有两人分手的原因后,她没有像林家老两口隐瞒。
他们有意劝他放弃陆祈绵。
沈檐修知道他们的用意,本该一家团聚的周末,也借口推脱没回。
他是林家独子,走失后,林夫人日日思恋,吃斋念佛,终于在十几年后寻得这沧海遗珠。
失而复得后,他们对沈檐修处处迁就。
尊重他的一切决定,连姓氏跟户口都没强迫他改过来。
他们心疼沈檐修,也相信沈檐修。
在沈檐修刚毕业时,就放心把偌大的家产交给沈檐修打理。
无论沈檐修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支持。
林夫人甚至接受沈檐修喜欢男人的事实,认为将来或过继,或收养一个孩子当继承人也并非不行。
但陆祈绵行为不端,唯利是图,贪财慕势,她无法忍受这样的人成为沈檐修的伴侣。
她思子心切,爱子之深。
沈檐修不肯回家,她便放低姿态,亲自来找沈檐修。
沈檐修见到她有些意外,听见她说的话后,更是自责,“抱歉,最近有些事……”
“没关系。”林夫人微笑摇头。
另一边的陆祈绵,做好饭等了快两个小时,都不见沈檐修回来。
他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般难受。
冷掉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发过去询问沈檐修到哪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他怕招人厌,也不敢再问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电视上放映的晚间综艺也接近尾声。
陆祈绵不知困倦与饥饿,一直到零点,才等到推门而入的沈檐修。
他连忙从沙发上起身,没有一点被放鸽子的愤怒,反倒扬起笑脸,“你回来啦?是临时有事要忙吗?”
“爸妈来了,刚送他们回去。”沈檐修想起父母的话,心里有些烦闷,没注意餐桌上摆放的饭菜,以及陆祈绵失落的神情。
沈檐修又说:“明早我有事,助理会陪你去体检。”
陆祈绵僵愣一瞬,扯出一个有些难堪的笑容,“不用了,只是有点过敏……”
“你有事要忙,就下次吧。”
沈檐修喝了酒,神色疲惫,没太注意陆祈绵黯淡的目光。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