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卫渡远倒也没觉着怎样,反正他是练武的,这站一会儿也累不着他,他就是有点心疼自己媳妇儿。可他深知劝她也没用,索性就陪她等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余锦瑟是站得满头大汗,她有些担心卫渡远,瞧他也出了汗,忙从自己衣袖中掏出绣帕来:“来,我给你擦擦。”
卫渡远颇为配合地弯着腰将自己的头送到余锦瑟面前,这表现两人夫妻恩爱的场面他是从来不吝于展露人前的,且面上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要不你去找个茶摊坐着等我?”余锦瑟实在不忍心卫渡远陪着她遭罪,这事儿本来就是她考虑欠妥做出来的。
“夫妻当同舟共济,莫非媳妇儿忘了你我已是夫妻了?”卫渡远笑着打趣道,“那为夫可是伤心至极啊!”
余锦瑟横了人一眼,可嘴角带着的那抹笑,是又无奈又甜蜜。这会子,那门房和着一丫鬟终于回来了。还是那丫鬟开了口:“两位,实在对不住,我家夫人方才在会客,这会子她才得了闲,两位这边请。”
那丫鬟便是王夫人带着的贴身丫鬟,对于给他们夫人引来一狐媚子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也没过多为难,只是这待遇跟上回余锦瑟来的时候是天差地别。
其实,这王府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不过是王夫人出自大家,这府上才有了许多规矩。什么人该走正门,什么人该走偏房的。
余锦瑟倒也不恼,只心里想着,还好,王夫人起码没让他们等了这般久后说什么不想见或是没空,直接就让他们回去。
显然卫渡远也是跟余锦瑟想到一块儿去了,况且本就是来赔礼的,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家媳妇儿委曲求全了。
进了偏房,卫渡远也不好将自己手中提着的两只野鸡拿着了,只对前面引路的丫鬟道:“姑娘,这野物是我们夫妻俩小小的一点心意,不知该放到哪里合适?”
那丫鬟这会子更是瞧不起余锦瑟俩夫妻了,心道,这两人生得倒是极好的,看着也甚为养眼,结果也是脸皮厚的,竟还巴巴地凑上来,难不成他们做了这事还奢求着夫人原谅他们,留他们继续在铺子里做活?
“我寻了人拿去灶房里便是。”
卫渡远自然是看出那丫鬟眼中的不屑,可念着自家媳妇儿,脸上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瞧起来却也并不蠢笨,倒让人生出好感。
那丫鬟又觉着可惜,可惜这么好个人娶了个没脑子,尽打些歪主意的余锦瑟,怕是就看中她长得好了。
要说这也是真怪不了他们,他们要上门赔礼,可他们无钱无势的,一般的珠钗王夫人怕也瞧不上,总也不能空手上门吧,也就只好将昨个儿打的猎物带来了,勉强算作一点心意吧!
远远便瞧见王夫人正坐在院子中品茗,后面跟着个丫鬟给她扇着扇子,见余锦瑟他们来了,也无甚好脸色,只淡淡道:“坐吧!”
余锦瑟见王夫人这样更是有些无所适从,可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如何?她还是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她懒得拐弯抹角,王夫人如今也不是能听她说那般多废话的人,她便直言道:“今次来,是锦瑟想给夫人赔礼的。”
王夫人喝茶的手一顿,问道:“赔礼?如何赔?你是赔我个琴瑟和鸣的丈夫呢?还是将你那好姐姐送到我面前来任我打骂收拾呢?”
越往下说,王夫人心中怒气更盛,语气也愈发重了。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看重余锦瑟,而她呢?竟趁机往自己铺子里塞人。
想着,她更是怒不可遏:“我们家铺子可不是个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的!”
余锦瑟就当听不懂王夫人说的,只垂头好生听着,不时应上两句。她本也不奢望王夫人能对着她好脸色,只希望王夫人能将气都撒出来,她也好受些。
“这些我都赔不起,当初也是我欠了考虑,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王夫人这两日为着这事心情本就不好,身子更是不大爽利,这会子骂出来了也好受了些,不过这撒气也是个耗费精力的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安分的,没成想……罢了,也是我引狼入室了。”
她不再看余锦瑟,只道:“以后你莫要再让我见到了,这些个事我也不想再想起了。”
余锦瑟能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应着。
“我知晓夫人不想再瞧见我,只不过这声抱歉我还是想当面对夫人说一声,实在对不住了。”说着,她便向王夫人福了福身。
至于那王老爷本身就不是个好人的事,王夫人被蒙在鼓里,她也不想再说,不然只会更讨得王夫人的厌恶了。
卫渡远见自家媳妇儿受气本想着插上一两句,可也晓得自己只要一插嘴不定这王夫人瞧着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又要气不顺了,不得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思来想去,只得作罢!
两人还真是一对夫妻,都为避免王夫人更生气而努力管着自己的嘴。
王夫人一手搁在桌上撑着头,闭上眼睛养着神:“原谅,我还没那么大度。你要是真念着我的好,就将你姐姐管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