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同卫渡远交换了个眼神,都齐齐在心里感叹着,这老人还真是如旁人所说老来返小,就得哄着才好。
还说着话,这天上突然打了几个闷雷,众人纷纷收拾摊位准备着回去了,那婶子后面的丫鬟也催着自家主子回去了。
婶子还欲同余锦瑟俩夫妻说什么,只是这厢话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余锦瑟也有些急了,这雨势并不小,顾念着婶子说的前段儿才受过风寒的事,忙劝道:“婶子,你快找个地儿躲雨吧,别又染上风寒了。”
一旁的丫鬟也趁势催促着那婶子走,就怕老夫人又惹了风寒免不得被老爷一顿罚。婶子是个热心又固执的人,朝余锦瑟两口子大声喊道:“你们小两口儿跟着我走吧,这么大的雨你们总也不不好回去,我儿子的酒楼离这儿不远,往前走一段儿拐了街角就到了。”
卫渡远见正专心帮着他收拾东西的余锦瑟,点了点头道:“好,先谢过婶子你了。”
婶子因着被丫鬟不停催促而拉下的脸这会儿终于是带上了笑容:“谢什么谢,快走吧!”
余锦瑟和那丫鬟先将婶子扶上牛车坐着,两人这才又坐了上去,卫渡远见人都坐好了便驱着牛往前走,幸而这牛还算听话,几人不大会儿就到了婶子说的那酒楼。
一店小二正守在门口,瞧见是自家老夫人,忙顶着雨下来搀着人往里行去。
老夫人推开店小二搀着她的手道:“有这小丫头扶着我就行了,你快去帮着那小哥将牛车给赶进马厩里去。”
那店小二应了一声,就动作麻溜地同卫渡远将牛车给牵进了马厩里。
酒楼里的人还不少,有的正点了些小菜喝着酒,而大多都是进来躲雨的。这种人家里大多还是有几个字儿的,要是家里穷的,是断断不会到酒楼里来躲雨的。
这不,眼见着这雨势极猛估摸着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了,就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还点了些菜,准备在这里用了饭等雨停了才回去,反正离晌午也没多久了。
这会子婶子的儿子也闻讯赶来了,约摸过了而立之年,长得还算方正,一看就是一副迂腐书生的模样,不过一般的迂腐书生可最是瞧不起做生意的人,到底不能从面儿上看人。
他一来,就道:“娘,我就说今个儿要下雨,特特嘱咐了人不要让你出去,你怎地又出去?看,浑身都湿透了。”
而后又对婶子身后的丫鬟道:“快带老夫人去后院里打理一番,你也去换身衣裳吧!”
丫鬟见自家主人没怪罪自己,脸上扬起了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晓得了,我这就扶老夫人去。”
老夫人显然还是不放心余锦瑟和卫渡远,忙对自己儿子道:“高远啊,你再给这小两口找身衣裳来,他们也淋湿了,莫感了风寒。”
卫渡远笑了笑:“婶子,我就这样没事,只给我媳妇儿找一身衣裳就好了。”
老夫人瞪了卫渡远一眼,佯怒道:“谁会缺了你一身衣裳去?走,跟着我一道去后院去。”
向高远向来孝顺,也看得出是自家母亲喜欢这两口子,便道:“小兄弟就跟着我娘去后院换衣裳吧,一身衣裳我们望月酒楼还是有的。”
卫渡远也不推辞了,道了谢也就同向老夫人他们一道去了后院。
余锦瑟实在没想到这向老夫人不不显山不露水的,家里竟开了这么大个酒楼。
“掌柜的,你昨个儿吩咐洪屠夫别送肉来了,可今个儿人多,叫肉菜的也不少,如今没肉了可如何是好啊?”一小二一脸焦急地对向高远说道。
向高远不禁皱起了眉头,要晓得这猪肉可是最寻常的了,少赚多少银子不说,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对他望月酒楼的声名不甚好。
甫一换好衣裳出来,余锦瑟和卫渡远便听到了那店小二的话,余锦瑟脑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双眼逐渐染上了抹喜色。
她兴冲冲地回头,就见卫渡远也正转过头来看着她,两人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余锦瑟见卫渡远同她点了点头,她便开口道:“向掌柜,我夫君是个屠户,今个儿收摊收得早,天儿也不甚好,还剩了不少肉,俱是新鲜的,要不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向掌柜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抬眼打量着两人,面上神色却是不大好。
卫渡远拱了拱手,笑道:“向掌柜的,我们夫妻俩无意听了你们的话去,若是冒犯了你,实在对不住了。”
余锦瑟也配合着垂了垂头以表歉意:“只是我们的牛车上恰还有肉,又见那小二大哥似是很着急,故此有这一问,若是向掌柜的不愿要也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