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姑娘,我嫁人了。”她见几人面色变了变,又道,“我不管你们来做什么的,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我夫君脾气可不大好。”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她声调刻意拉得很长,意味不明地瞟了眼宋氏,就见宋氏果真吓得抖了抖,她心头滑过丝嘲讽。
那夫人面色不大好看了,质问着宋氏道:“你可没跟我说你女儿成亲了啊!成亲了,就算你这个做娘的也做不了主啊!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宋氏很快镇定了下来,对着余锦瑟大声嚷道:“你胡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家那个土匪惹事了已经被人抓走了,这么两天都没回来,只怕是死在外头了。”
说着,她又转头,对着那夫人谄笑道:“夫人,你是什么人啊,在镇上那可是杠杠的,谁敢跟你作对啊!况且她丈夫本就是强抢的她,如今得罪了人怕也死了,我自然敢发卖了她去。”
那夫人还真是心动了,这女子的模样看着真是好,到时候不定就成了自己的摇钱树呢,若是她那丈夫真找上了门,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麻烦了点而已。不过,她打算还是先吊一吊宋氏,好压压价。
余锦瑟还真没想到宋氏是动的这个念头,当即破口大骂道:“宋氏,你个黑心肺的,也不怕遭了报应,活该你女儿坐了牢,你儿子又断了条腿!”
这般不积口德的话她还是不想说的,可这宋氏未免欺人太甚!
宋氏听了这话只觉火冒三丈,有什么东西直往脑门儿上挤,胀得她更是烦躁:“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你就是个贱人、丧门星,要不是你,我女儿会被关进牢里吗?要不是你,我儿子会被人废了一条腿吗?要不是你,那些个人会找上门来将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吗?”
想想那些个东西她的心就在滴血啊,还有她存的银子,都被那些个人给摸走了。上衙门去告,衙门却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不管!她就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了。
后来她又晓得自己儿子跟赵寡妇有一腿的事儿被人发现原是有卫渡远掺和,她就恨得牙痒痒。想着,定然是余锦瑟撺掇的,又是暗暗诅咒了番两人。
要说她是怎么晓得的,还不是因为赵寡妇!虽然她很是厌恶那勾引自己儿子的烂货,可她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话的。
要晓得,那时候那人明显是狗急跳墙了,那烂货怎么说来着?说别人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宋氏可是瞧见了,那时候那烂货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被人关起来整日里做那种事,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的,还没说多久她就被人给抓回去了,都到这份儿上了,她定然是不会说假话的。
这些个事儿赵寡妇都是听赌场掌柜的说的,她拼了命地逃出来,想着自己大抵是活不了了,可害过她的人她也不想放过。
她思忖了一番,晓得宋氏是个心狠的,也就跑去同她说了,为的就是让宋氏替自己报仇。
余锦瑟嗤笑一声:“那是你那双儿女作死,要不是摊上你这个娘,他们不定会长成这幅德性!”
宋氏气得脸红脖子粗,奈何又说不过余锦瑟,干脆也不说了,只对她带来的那夫人道:“夫人,之前同你谈的八两银子,我也不要那么多了,七两就买给你好了。”
那夫人一看宋氏着急了,挑着眉梢,不慌不忙地还价道:“五两,我只给五两,卖不卖随你。虽说长得好看,可麻烦事儿不定有多少呢。”
余锦瑟见两人旁若无人地讨价还价,仿似于自己无关般,是又气又怕,抓着门框的手用力得指节泛白,可她愣是不敢动。
她只见宋氏咬咬牙,点头应道:“好,你们将人给带走吧!我就是要看着她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烂货!”
宋氏奈何不得卫渡远,就只能将一腔怨气撒在余锦瑟头上了。
那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明显有几分不悦,她曾经也是做皮肉生意的,现今也做,只是不自己亲自上阵了,就做个老鸨。
这会子只觉着宋氏这是连带着将她也给骂了,她也懒得同宋氏废话了,拉着脸道:“将人给我带走。”
余锦瑟见几个大汉就要上前来,心下更是着慌,终于反应过来了,伸手就要关门,可怎么也关不动。
她忙退进了院子里,四下瞧了瞧,转身便进了灶房,抄起菜板上的菜刀就乱挥。
“你们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们,要是我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夫君定然会找你们算账的。我夫君可是个土匪,曾经杀了不少人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要是你们真将我带走了,看看他会不会砍了你们!”
她晓得自己势单力薄,这些个人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底,可还是虚张声势着。
果不其然,她就见那老鸨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珠花:“你要是乖乖的,我这边儿的人也就不动粗了,要是你不乖,我保不定这些个人会对你如何!”
在大昱的统治下,还算是国泰民安的,土匪再怎么猖狂也是不敢去镇上抢东西的,那老鸨自然不惧,只轻蔑地笑了笑。
“别白费那些个力气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听话的好,到时候成了我的摇钱树,我自然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
余锦瑟晓得这老鸨口里的摇钱树是做什么,她是又气又急,怒道:“我今个儿也把话撂在这儿,要是你敢逼我做些龌龊勾当,我敢保证你不会落到好,大不了我去死,你卖我的本儿是一点也收不回来了。”
话罢,她又不顾一切地挥了把菜刀,顺势她就跑出了灶房。她一步一步向后退着,慢慢地她就退到了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