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挖却是挖不出什么了,应该是被恭亲王派去的人给封了口,不过顺着往下猜测,卫渡远觉着锦瑟的失忆或许跟那大夫研制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关。
既如此,他更是不会放弃这条线索了。他便让人接着在那里打探消息,不过此事做得极为隐秘,要想再查出什么耗时自然就更长了。
又过了半晌,恭亲王终于来了,他连那些个客套的话都不讲了,直接坐到上位,半点好脸色也不给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卫渡远起身随意行了个礼,也不等恭亲王让他坐,他便兀自坐着道:“王爷该是知道在下来做什么的。锦瑟吃不下饭,在下很担心,在下想瞧瞧她。”
恭亲王不屑地瞟了眼卫渡远,嗤笑道:“你觉着你有什么身份来看她?她现今是昱念雪,本王的女儿!”
卫渡远笑了笑,不慌不忙道:“王爷之前就说过了。只是有些事大伙儿心知肚明不是吗?王爷不想听听在下怎么说?”
恭亲王直视着脸上带笑的卫渡远,良久,挥退下人道:“你想说什么?”
卫渡远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才道:“在下会支持王爷。不过在下希望王爷不再阻拦在下和锦瑟的见面。王爷放心,在下不会再试图让她想起过去的事儿了。”
“本王凭什么信你?你又拿什么来跟本王谈条件?”
卫渡远知晓这事儿十有八九要成了,恭亲王如此一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显得那般急切,这样才好讲条件。
既如此,事情便好办了。
“在下手上有兵力,跟王爷手上的兵力自是没法子比的,但作用却是不一样的。在下这也算是无条件帮王爷了吧,毕竟,锦瑟本就是在下的妻子。至于信任问题……”
卫渡远顿了顿,又接着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至少在下不会是太子那边的。至于王爷,有些事在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不会阻碍到你。”
恭亲王嗤笑一声,抿了口茶,道:“说来说去你也不能帮本王做些什么,你这样岂不算是空手套白狼?念雪是本王最为疼爱的女儿,你凭什么就认为本王会答应?”
卫渡远脸上笑意更盛:“在下是做不了什么,毕竟在下手上没什么人,可像是在下这样的人才好控制不是?”
“况且要是在下真站了队,皇上必然察觉,到时候王爷不也得不偿失?说不得到时候上来的人就站到了太子那边去了,或者谁的边儿都不站。”
“到时候王爷连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好处都捞不到了。”卫渡远不紧不慢地又问道,“王爷,你说在下说得对不对?”
要说恭亲王最大的顾虑是什么,那自是是锦瑟了。要晓得,他之前可是将卫渡远在她面前诋毁了个干净,泼了他不少脏水,这会子让人去见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他还是答应了。不为别的,就为着皇后前段儿的警告。
他要显出锦瑟的用处给皇后看,还有朝中的事儿,他也确是该拿起来了。
放权放得够久了,皇上也该满意了,况且也是时候该提醒提醒自己手底下的人,别想着什么歪点子。还有太子,他这段儿时间的动作委实太多了。
至于锦瑟那边,也不是没法子交代,她身边不有个现成的替罪羔羊吗?玉叶,这丫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直留在锦瑟身边他也不是很放心。
恭亲王心思转了几转便下定了决心:“你倒是聪明,本王以前倒是小看了你。好,本王可以让你瞧念雪,可你不能同念雪单独相处,每回来之前必须经过本王的允许。还有,若是她不愿见你,那便不是本王能管的了,你也别想着强迫于她。”
卫渡远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好。那王爷,在下现今能去看看锦瑟吗?或许在下能劝她将药喝下,说不得还能用些饭下去。”
恭亲王略一迟疑便答应了:“好,不过本王希望你记住,她如今叫昱念雪,不是什么余锦瑟。”
卫渡远也是知晓恭亲王和他岳母余雪梅之前的那些个陈年旧事的,初时听到这名字便晓得恭亲王打得是什么主意,当时只觉可笑,当初不好好珍惜,如今这又是在做什么?
如今听了,更觉嗤之以鼻,但他面上却是不显,仍笑着道:“王爷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锦瑟这名字是岳母取的,你该明白岳母对于锦瑟的期许。”
恭亲王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他哪里不明白?锦绣天下。那是雪梅的心愿,也是余家的传承。
可……他想起了那身太子服,那本该穿在他身上的。
“本王的女儿,不必背负那些。”
话罢,恭亲王便拂袖而去。
卫渡远现下只想去看看锦瑟,陪陪她,至于恭亲王突变的态度他自是没心思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