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秋原本还安静地听著，但当“不想早早丧命”几个字落入耳中时，她猛地转过身来，连带著打断了正在输送的法力。
“什么丧命？陈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里带著明显的慌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陈恆的手还悬在半空，看著苏婉秋突然转过来的脸庞。
昏暗的光线下，他依然能看清她眼中闪烁的不安。
山洞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岩壁上的水珠滴落的声响。
“陈大哥……”苏婉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恆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不再隱瞒什么，而是打算將话彻底说开。
紧接著，他深吸一口气，终於开口：“当年在青竹峰分別时，你师父……碧落仙子曾给我传音。”
苏婉秋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这件事。
“她说……”陈恆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敘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小友，我劝你认清自己，你不过是一偽灵根资质的散修，最好不要有什么其他危险的想法，否则休怪本座翻脸不认人！』”
苏婉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著，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师父她……她真的这么说？“
陈恆平静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岩壁上一滴將落未落的水珠上，淡淡道：“所以后来我搬离了青木峰，也儘量避免与你接触。“
苏婉秋听后半晌无言，不知该改口说些什么，只是攥著衣角的手指不禁越发用力。
陈恆见状，嘆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苏师姐，我继续帮你调节体內紊乱气息吧。”
苏婉秋並未转过身去，而是抬起头，眼泛泪，声音颤抖道：“那……那你这次救我呢，其实你本可以置之不理的，对吧？”
此言一出，整个山洞瞬间又恢復了平静，除了水滴声和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良久，陈恆平静道：“嗯。”
苏婉秋快速道：“那你为什么选择救我？”
话音落下，她便心情既紧张又有些期待的静静，等待陈恆的回答。
“不知道……或许是碍於门规，或许是因为道德感。”
苏婉秋在听到这番回答后，眸子变得越发黯淡，这显然不是她想听到的回答。
但紧接著，陈恆又开口说道：“又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若我不救你，你定会在此丧命，所以我做不到眼睁睁看著你这样，却什么都不做就离开。”
苏婉秋眸子中的黯淡瞬间消失，转而闪过一丝光亮。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一滴泪珠无声地滑落。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陈恆看见自己失態的模样。
等情绪有所缓和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陈大哥，以前我不知道师父曾威胁过你，也不知道我自己任性的行为会给你带来怎样的麻烦……”
就在此女还想说些什么时，陈恆打断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既然师姐已知道我躲著你的原因，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师姐，你体內的气息仍然十分紊乱，情绪不宜过於激动，若你愿意的话，我愿继续帮你调节气息。”
苏婉秋粉唇微启，似乎还想把刚才的话说完，但仔细思索后，她便缓缓转过身去，轻声道：“陈大哥，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