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说,陛下因丞相党大发雷霆,眼下提及此事,简直是不将君主权威置于眼中。
更遑论,坊间早有传闻,言这江丞相与陛下之间,颇有些异情。
毕竟,自商皇登基至今,留宿过这位江丞相的次数可不算少……
众人眼神各异,站在另一队的崔仲景则是冷冷看了眼那温雅含笑的紫袍男人,本就泛白的指节不由得愈发捏紧了几分。
江让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商皇的旨意,正要抬头,却听殿上之人嗓音略带疲惫道:“丞相当真是痴心一片,只今日事务繁多,此事……容后再议。”
言罢,商泓礼身畔的太监便唤了退朝之言。
这一次,还未等江让踏上青砖广场,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太监便急匆匆来寻他。
“丞相大人,陛下急唤。”
江让并不着急,他甚至是闲庭散步的朝前走去,倒是那小太监急的不行,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又不敢催促,只脸色惨白地跟随其左右。
方到那议政殿,男人还未曾站定,便听到了殿内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
门口商皇的贴身大太监苏明晋见到江让,方才像是见到救星了一般,他苦着脸,低声道:“江丞相,陛下今日心绪不佳,眼下连奴才也不准入内……”
大约是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商泓礼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阴翳:“苏明晋,请江丞相入内。”
“吱呀。”
随着推门声起伏,踏步入内的男人陡然察觉到身后逼近的乌影。
江让方才转身,便看到满地的狼藉,昂贵无双的瓷瓶古董碎裂满地,朱砂毛笔丢得四处尽是,书柜奏折更是一片狼藉、铺满了墨水。
耳畔是男人近乎压抑的粗喘声。
待江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臂已然被一双炙热到刺骨的手腕死死扣住。
身穿龙袍的皇帝面色赤红,俊朗的眉目此时已然畸变为某种近乎怪异的痴狂。
他慢慢逼近江让,一寸又一寸,每一寸都显出一种极端的阴鸷与侵略意。
“江子濯。”商泓礼的嘴唇微微颤抖,自从登基以来,男人甚少有这般失礼到恍若市井流氓的模样。
他嘶哑,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江子濯,将那句话收回去,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让不是习武之人,至多只会些箭术,眼下被压制,竟一丝不得动弹。
当然,男人从始至终也不曾反抗分毫。
商泓礼最是受不得他这副模样,分明是温柔入骨的模样、分明会关心他、会与他浅笑嫣然、玩笑饮酒,可若是细看下来,男人那双黑眸中,从不曾映出过他的模样。
商皇遒劲的手骨细微地哆嗦着、恍若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他是习武之人,无论行走或是取物皆是极稳,少有人能令他失态至此。
他控制不住地掐住那人的下颌,逼得男人抬起头颅,露出一双温美深情、拖长昳丽的桃花眸。
江大人的皮肤白极了,烙印着朱红颊边痣的面颊染上了几分潮浪般迭起的红晕,那因男人粗鲁举动而弄乱几分的乌发缠在唇齿间,更是多添几分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