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有些另类。
左时焕大少爷坐在床边,柔软的黑发垂下,白色西装衬衫的领口敞开着,只扣了中间的两颗纽扣,凌乱着露出细腻白皙的皮肤,线条精致的锁骨,下半身却还穿着家居服,一双光洁白净的裸足踩在木板上。
呼吸浅到几乎没有生息。
在昏暗的关系下看不清神色,只见到左时焕单手扶着额头,背脊弯起,垂下的柔软黑发遮挡住他的眼眸,紧抿着红润的薄唇,喉结滚动,似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在难受痛苦地小声呼吸着。
没有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西装。
连家居服都没换下来,看得出左时焕少爷是想换好衣服,再让他进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衬衫的纽扣都无力扣上。
林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左时焕少爷,似乎一向冷静坚强的左时焕大少爷此刻十分脆弱无力。
顿时间林管家大感不妙,以为工作太过忙碌的左时焕少爷终究是累倒的。
林管家心里十分焦急,对上左时焕苍白的脸色时放轻了声音,关心问道:“左时焕少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立刻让医生过来。”
左时焕依旧没有抬头,浅浅地呼吸了几下,才抿着苍白的唇说道:“没有,不用叫医生过来,我等一下就起身工作。”
林管家却很不认同地皱眉说道:“要不左时焕少爷你还是休息一天,比起工作还是身体要紧,没有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的。”
比自己更重要的?
左时焕敛起眼底的苦涩,双眼泛着疲惫的血丝,抿起一丝自嘲的笑说道:“真的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大碍。”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工作,只有靠工作才能麻痹自己,麻痹他一步步逼近的现实,不想深思、不想回忆、不想面对的一切。
林管家严肃地板着脸说:“有没有大碍还是等医生的判断吧,作为左时焕少爷你的专属管家,尽管才当了没几天,但是作为一个管家的专业素养,我一定要对左时焕少爷你的身体健康负责。”
左时焕有些意外地失笑道:“没想到林管家还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
林管家眼底划过一丝哀伤悼念,语气低沉说道:“或许是因为我的生母是病逝的,我见不得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生病虚弱下去了。”
左时焕微楞:“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林管家却洒脱一笑,半跪在地上,眼眸温和平静,亲手为左时焕一点点扣上衬衫的纽扣,整理好衣领,终于用上了他在管家学校学到的技巧了。
“这没什么,都过去十几年了,连我父亲都再婚生子了,而我也早就成年工作,只不过我冒昧地想问一句,左时焕少爷你为什么不想看医生?”
左时焕眼神恍惚,浅棕色的眼眸流出一丝淡淡的脆弱落寞,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醒来后有点难受头痛而已。”
梦?
让林管家想起之前在车上看到的一幕,左时焕大少爷宁愿掐着自己的手心,也不愿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