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很多关于兰与书的画面。
跪在地上仰着头一脸的不服输。
疲惫地睡在副驾驶眉头紧锁。
医院病床上没有生气的面容。
绝望地哭着问他说过的话还有效吗。
捧着工作室合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还有他们在斐济的海边,兰与书说现在是蓝调时刻。
以及那条深夜的晨昏线……
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发出嫩芽顶开头上的土一样,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面对兰与书就表现得莫名其妙——自己是喜欢兰与书的。
怪不得,被兰与书拒绝了还要送他回家,得知严铠鸣要报复他就安排人暗中保护他,听到他“自杀”想都不想就冲到医院,以及至今还躺在抽屉里的那份交易合同,怕他难过带他去斐济散心……
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原来就是这样喜欢上的。
太多事情了,遇到兰与书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以前不会做的。
比如说在乎一个人会不会难过,耐心地听一个人讲述从前,很仔细地观察一个人,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对一个人,袒露自己的童年。
“喜欢”两个字,让这几天的不对劲以及从前的莫名其妙都有了解释。
同时,“喜欢”两个字也让他想起一个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人。尤鸿轻。
盛无极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尤鸿轻的名字点开,他们的对话框一片空白。再点进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内容是三天前尤鸿轻和他的老公手牵手在海边散步,看附带的定位是在美国西海岸,照片上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爱意溢出屏幕。
五年前尤鸿轻宣布结婚的当天,盛无极就把他的朋友圈屏蔽了。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查看他的近况。
这么多年,他将自己的这一行为解释为是因为“喜欢”他,不想看他秀恩爱。甚至在打开他的朋友圈的前一秒,盛无极以为自己会愤怒或者是嫉妒,可是他没有,他还心平气和地点了一个赞。
在兰与书出现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始终是放在尤鸿轻的那里的,所以这么多年他总是把喜欢和性分开,认为喜欢对应的就是尤鸿轻,至于性,则是每一任床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