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极一直等到九月中,尤鸿轻的资料才送到他的手中——果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
他联系卫东路:“东子,跟你爸说,过几天给他们分局送个kpi。”
卫东路:“什么情况?”
“尤鸿轻有两年吸毒史,难怪精神不正常,”盛无极翻着手上的资料,“这东西有瘾,他现在还在国内,不可能不吸,我安排一下,咱们来个钓鱼执法。”
“还真被你说中了!”卫东路暴躁道,“干他娘!亏得我当初还跟他称兄道弟,你安排好了告诉我,抓起来,统统给老子抓起来!”
再见尤鸿轻,是在九星公馆里。
他还是那副病态又神经质的样子,一进包厢笑着挨到盛无极的身边,骨头软如蛇,声音腻到让盛无极反胃:“无极,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你看,果然等到你了。”
“嗯,是,”盛无极觑了他一眼,“坐,上次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跟你说了重话,几年不见,我们好好喝一杯。”他给尤鸿轻倒酒,猩红的液体盛在玻璃杯里,“等下东路张周他们都会过来,挺想你的,大家见一见。”
尤鸿轻大喜,黏盛无极黏得更紧,“当年你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毕竟我救了你嘛。”
他强调着救人,贴上去想抓盛无极手,被盛无极用酒杯挡了一下,“来,我们先喝。”
尤鸿轻不疑有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无极,我上次说话太直接,三百万你给不给都行,我会自己想办法,找份工作努力赚钱,不靠你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以后我们慢慢相处好吗?”
世界上两种人的话不能信——赌鬼和毒鬼。
盛无极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一鼓一鼓地跳,有要炸了的趋势,他心想尤鸿轻还学会以退为进了。他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想要把他甩出去的冲动,“继续喝,我这几天也想通了,离了也好,以后我会珍惜你。”
面对盛无极好话一套又一套,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他。
尤鸿已经要被那三百万逼疯,接到盛无极的电话喜出望外,现在只能抓住盛无极这根救命稻草,加上他这两年脑子磕坏了思维逻辑混乱,只当盛无极是真的回心转意,欢欢喜喜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眼见对方的眼神开始迷离,盛无极知道差不多了,抬手把他推到一边,站起来松了松衬衫的扣子,如恶魔般低语:“尤鸿轻,我们来玩个大的。”
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两小包东西,放在手心里掂了掂,“你应该也吸这玩意吧?”
尤鸿轻睁大眼:“也?你是说,你……”
盛无极弯腰靠近他:“那天你来,我就感觉到了,你跟我是一路人,今天叫你过来除了叙旧,还想跟你玩点爽的。”
尤鸿轻歪着头看着他,似乎是在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酒精让他的脑子反应力下降。他看到盛无极拆开包装,亮出里面的一小堆白色粉末,快速举到鼻子底下吸了一大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欲仙欲死。
“来点?”过了半分钟,盛无极把那玩意儿递给他。
尤鸿轻忽然大笑起来,推开他的手,“不要。”
盛无极微不可察地愣了两秒,尤鸿轻这是不上钩吗?正当他准备转变思路走pnb时,就看到对方站起来,攀上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你这个太没劲儿,我带你去玩更爽的。”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了。
盛无极挂上微笑,“哦?有多爽?”
尤鸿轻对他说了三个字,“走吗?去我那里,我保证你尝过一次就会爱上。”
果然回国不可能不吸,这么快就找到了买货的渠道。他似笑非笑,“好啊,走吧。”
盛无极让司机开车,按着尤鸿轻提供的地址到了城郊一处不起眼单身公寓,两人上楼进了房间。盛无极耸着鼻子嗅了嗅,空气里有一股烧焦的酸臭味,熏得他眼花,站在门口不愿意再往里面走。
“尤鸿轻,”盛无极有点不耐烦,“你确定你有?不会是骗我的?”
“没骗你。”尤鸿轻在角落的柜子前面蹲下,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方盒,反身冲盛无极晃了晃:“在这儿呢。”
“真好,没骗我。”确定真的有,盛无极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当着尤鸿轻的面说:“上来吧,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
“?”尤鸿轻不解地看着他,“你在对谁说话?”
“卫东路啊,”盛无极反手拉开大门,笑得像只狐狸:“刚刚不是说了,大家好久没见,叙叙旧”
“你什么意思!”尤鸿轻感觉出不对劲,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慌张,把手上的盒子往柜子里一锁,“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在骗我?!”
这时,过道响起几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卫东路冲在最前面,唯恐天下不乱的张周走在第二,两个人身后还有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妈的给老子好等!”卫东路大马金刀往房间门口一站,冲着房间里恐白了一张死人脸的尤鸿轻,手一指:“就是他,给老子抓起来!”
兰与书晚上收工回到酒店,洗了澡才看见半个小时前张周给他发了十多张照片。
照片里盛无极臭着脸抱着手不说话,也不看镜头,周围的环境像是待在审讯室模样的地方,黑色的木桌上摆着两台电脑,铁栏杆,蓝色的墙,一张不锈钢座椅。
他以为他们是在玩剧本杀,遂问:你们的夜间活动从喝酒改玩剧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