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响,就听见门外毕恭毕敬的王宽道:“殿下,给您请的大夫到了,就让大夫给给您诊治诊治吧,这可是老臣特地请来的药王谷弟子,定能让殿下恢复如初的。”燕霜稍稍从阴影中出来了一点,好让太子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当然,其他影卫也没有发现,燕霜曾经从屋顶上下来过。太子果然抬起头望向她,于是燕霜点了点头,见到她的模样,太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随后走回内室,躺在了床上,他声音低沉,带着生病时的沙哑。“给孤滚!”王宽自动忽略了太子的话,燕霜觉得恐怕王宽认为太子在无能狂怒,就拿他恭敬态度下愈发漫不经心的话就知道了。况且,燕霜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王宽身后的中年男人,挑了挑眉,终于啊,洛相,出现了。燕安踏进温暖的内室时,就知道太子在王宽这里这段时间看来过得并不怎么样了。看似处处精致,实则处处限制,还有……处处都是陷阱毒物。都是些慢性毒物,或者是使人生病的药物,若非他精通此道,恐怕都感觉不出来。燕安慢慢朝躺在床上的太子行礼,态度看起来散漫极了,很难不看出这是某些人的授意。“草民参见太子。”太子凤眼里满是愤怒:“谁准许你们进来的!”王宽满脸陪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这么好听了。“殿下如今都病得如此之重了,怎么还能逞强呢,还是让大夫快快诊治吧,不然老臣怎么给皇上交代啊。”太子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巴不得孤死了吧。”这算是撕破脸皮的话了,然而王宽就像是没听到似的,面不改色地说道:“殿下说的是什么话,南宫安,还不快快诊治太子,如今都病得说胡话了。”王宽叹了口气,像是因为太子的不信任而感到伤心,“殿下,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殿下在我王宽府上,若是殿下死在了这里,恐怕我王宽要背负弑君的罪名后世流传啊。”如果不是知道王宽的打算的话,燕霜恐怕都要被对方给说服了。她多看了一眼淡漠得好像对眼前的场景和对话都不敢兴趣的燕安,全身上下都是一股世外高人药王谷出世弟子的漠然。南宫安?她怎么不知道燕安改名了?燕霜眯了眯眼睛,看着燕安,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燕安和南宫凌风的关系意外的好啊。或许是他们分开的那三年?不过如今当务之急是眼前的场景,燕霜将这个事情强行按在心底,努力忽略其中的不爽,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场上。燕安诊治完之后,按照王宽给的话说了,言语之中无不说明着太子恐怕已经没有办法恢复到原本的身体情况了。得到了王宽与洛相满意的眼神各一枚。于是洛相闪亮登场,燕霜托着腮看着洛相噼里啪啦的一顿反派宣言,然后终于等到了今天的重头戏。他拿出了“圣旨”。“太子听旨!”床上的太子显然气炸了,但是气炸的太子仍然保持着他的风度,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到有了几分病美人的脆弱。“洛岭山,你敢假传圣旨!”洛相既没有露出得意的笑容,也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他胜券在握,正准备摊开圣旨念时,听见了雨幕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呼喊声。“洛大人!王大人!不好了!”王宽心中一惊,他原本已经在等待洛相的动作了,两三步走到门边,皱着眉看着喧哗的小厮跑到门前,小厮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雨水,却满脸惊恐,大声地说出了在场人震惊的话。“大人!太子殿下回到京城了!并且带禁军包围了皇城!”王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见了原本勉力支撑坐起来的太子,露出了笑嘻嘻原本完全不会做出的模样。他懒散地撑着脑袋,姿态肆意慵懒,这是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做出来这种毫无礼仪的姿势,也是太子绝对没有的闲散气质。他笑眯眯道:“嘻嘻,都被骗了吧。”大震跑不了,小震不用跑……当听见床上的“太子”说完话时,原本就难看的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更是精彩,燕霜恨不得现在就有相机给拍下来。就看见太子盘着腿坐着,姿态懒散,带着一种戏弄他人后的得意:“本来还以为可以再呆久一点的,没有想到殿下这么快就到京城了。”洛相在“太子”开口后就后退了好几步,他显然是气到了,指着“太子”问:“你是谁?!”王宽也看着他。“太子”掏了掏耳朵,语气慢悠悠的:“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像你们这么老了一样,不但爱想有的没的,还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