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光景不太好,需要提前了。”听得这话,舒如绰原本平静的心情刹那沉重起来。难怪今日是元公公亲自过来迎接她,落兴侯只是一个借口,想必宫中那位的情况,真的不太乐观。“元公公。”在轿中坐稳之后,舒如绰轻声唤道。“哎,不知郡主有何吩咐?”元公公俯首问道。“绕道去龙寺街,我要买一些雪花酥。”想必那位,也很想念龙寺街雪花酥的味道了吧……元公公一顿,旋即笑的欣慰:“奴才晓得。”元公公提着绕道龙寺街买的热气腾腾的雪花酥,亦步亦趋地跟在舒如绰身后。熟门熟路地走到大辽荣皇后所居住的嘉宁殿,那门前的宫女一见到舒如绰,顿时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拜见郡主,娘娘此刻正在殿内等候。”缓步走进了嘉宁殿,荣皇后此刻正斜憩在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落兴侯数落舒如绰的条条罪状。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落兴侯转过头,看见了舒如绰之后,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舒如绰心下觉得好笑,便似笑非笑地扫了落兴侯一眼,侧身给荣皇后行了一礼:“舒宁见过皇舅母。”“如绰来了?不必多礼。”荣皇后微微直起了身子,笑着让舒如绰起身。“姐!”见荣皇后如此礼遇舒如绰,落兴侯可是不愿意了:“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你到底听心里去没有!她可是在街上强抢民男,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上京都在议论她的荒唐事!”落兴侯愤怒。一直在旁边没动的元公公闻言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杂家出宫的时候,听间坊市里多的是男子想自荐枕席,还羡慕那个被郡主绑走的人,哭嚎为什么被绑走的不是自己……”舒如绰:“……”知道元公公这是在帮自己,但是为什么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落兴侯狠狠地瞪了元公公一眼,又质问道:“难道她舒宁仗着自己是皇家郡主,就能胡作非为,为非作歹了吗?姐你身为中宫皇后,不应该严管吗?”荣皇后平静地看着暴躁的落兴侯,并没有说话。舒如绰倒是低笑出声:“说起胡作非为,为非作歹,谁人能比得过你落兴侯。落兴侯不妨先反思自己,再来说本郡主如何?”“姐,你看看她,我可是她长辈,她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简直反了天了!”落兴侯气的跳脚,差点没指到舒如绰的鼻子上骂:“我是男人,你是女子,这能一样吗?”“哦,原来落兴侯你也知道自己是男人?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不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为男人?”对于落兴侯,舒如绰并没有看在眼里,也不过是看在荣皇后的面子上,才随口和他说了几句。哪知落兴侯说不过舒如绰,恼羞成怒,慌不择言,接下来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刹那间就让舒如绰变了脸色。谁才是野种“爷才不屑于和你计较,你再怎么讨好我姐姐也无用,因为翊太子,不可能娶你这样来路不明的野……”“啪——!”说时迟那时快,清脆的一声响,狠狠的打断了落兴侯未说完的话语。落兴侯捂住了脸,气的发抖,但是一抬眼,看见舒如绰如同浸在万年寒冰之中冷峻的面容,顿时吓的一个机灵,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打的就是你!”舒如绰收回手,冷冷地盯着落兴侯,一字一顿,眼底翻涌着毁天灭地般的情绪:“本郡主的母亲,乃大辽封国长公主,上可追溯辽太祖太宗七世,何来野种之说?落兴侯,你这话若是传入太上皇耳中,怕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你活!”“明明你的父亲就是……”落兴侯还是想辩驳。“荣向,你给本宫闭嘴!”荣皇后本来是想任由落兴侯发作,然后再整治落兴侯,变相给舒如绰一个人情,谁知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她厉声打断了落兴侯的话,呵斥道:“快给舒宁道歉!”“姐!”落兴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嫡亲姐姐:“怎么连你也帮她舒宁!”“本宫说最后一遍,给舒宁道歉!”荣皇后的神色更加严厉,严声重复了命令。落兴侯知道自己能肆意妄为,靠的就是这个身为皇后的姐姐,所以不情不愿地看向舒如绰,极其没有诚意地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本郡主没有听到。”舒如绰的神色并未缓和,说出的话依旧冷硬。落兴侯咬了咬牙,大吼道:“对不起——!这下你满意了吧?”“还不够。”朱唇微启,舒如绰冷淡地吐出三个字,扭头看向荣皇后:“污蔑皇室郡主,至少二十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