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放发力箍住了他的腰,低喝道:“别乱动。”
然后他从兜里迅速摸出来那个小瓶子,打开倒在掌心,一股呛鼻的中草药味道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雁放环着叶阮的腰,掌心拢到一块揉开那药水,搓到发热,仔细地把掌心敷在了他下巴处的淤青上。
小巧精致的下颚线,一个巴掌足够拢住了,骨头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皮肉包裹,硌的手掌心发痒,几乎有一种太容易掌控的征服感浮现在心底晦暗不清的深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精神上又无比地坚定,无法被情爱所扭转。
叶阮无暇顾及他手掌渐重的力度,他结结实实被药酒味熏到了,屏着呼吸,抑制着下一秒就要干呕出来的冲动。
在这直冲脑门的味道里,他晕乎乎想,雁放怎么突然变得胆大了?像是……他搜寻出一个不那么贴切却合理的词——有恃无恐。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敷完药后两人都累了,就那么舒舒服服地抱着睡在了一个座位上。
劳斯莱斯缓停在航站楼前,换了城市,天光骤然从雪转晴,雁放打着哈欠下了车,被正午的阳光偷袭,猛地捂住了眼,回身就去捂叶阮的。
“等会儿。你……”
刚在车里光线暗没看清,药酒似乎起了效果,叶阮下巴的淤青由深变黄、呈扩散的趋势晕开。理论上来说是离痊愈不远了,但从观感上来看……更吓人了!
连卸完行李的司机都是一愣,刚在车上是听见几声动静,这俩人是在后座上打了一架吗?!
机场里人流如织,雁放顾不得刺眼了,向司机借了个口罩把叶阮一张懵懂的小脸包起来,又从他包里翻了副墨镜架好。
几个结伴的年轻小姑娘路过,误以为这豪车里载的是什么明星,好奇地勾着头看。
“行了,下车吧。”
叶阮拽了拽歪掉的口罩,露肤度为零地迈腿下车。
雁放手搭着车门,听到背后几个小女孩果然开始议论。
“妈妈呀,这好像真的是明星!”
“怎么没人接机啊?”
“不会是私人行程吧?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得不说,旁边那个保镖也好帅啊……”
“保镖”雁放乐呵地收拾好大包小包,推着行李箱,扮演一位合格的护花使者,跟在全副武装的叶阮身后进了大厅。
到达伦敦是冬令时下午四点过,天已经黑透了。
透不过气的浓雾聚集在城市上空,能见度很低,连远处幢幢灯火也像光的影子,远远勾勒出一抹冶丽的鬼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