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到叶阮耳朵里,那平静无波的心脏不知怎的,像被双手拨了一圈似的,泛起一片难以言喻的涟漪。
温斯特示意侍者退下,拿着酒瓶亲自给他俩倒酒,“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要配有纪念意义的威士忌。”他用英腔品味了一番,“1815年的酒,拿破仑兵败滑铁卢的年份。”
经过岁月典藏的浓稠烈酒沿着玻璃杯壁滑下,一杯大约要上万英镑,简直是在喝钱。
对于富豪而言,炫耀已经是最浅显的快感,他们看中的更多是价值感,是独一无二的体验,和晚宴上夸夸其谈的资本。
雁放不懂这里边的门道,这酒的口感也着实让人不敢恭维,跟喝酱油差不多。他微皱着眉品了一番,咕噜咽下去,酒从喉咙烧到胃,一会儿就该绞痛了。
雁放暗自想,有钱人的世界也只能看脸面,不能再往下了,估计个个都是消化不良。
品完酒,场馆内的比赛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叶阮无意一瞥,瞅见雁放皱着眉,还以为他是受不了底下嘶吼的烈马,便问温斯特:“听说二层单独设了射击俱乐部?”
“噢,对。”温斯特似乎意外他会提这个,柔和的目光不露痕迹地从叶阮耳梢一扫而过,转瞬明白过来:“俱乐部比跑马场开设要早,现在应该正被那群‘野蛮人’占据。跟我来,看看你们是否感兴趣。”
对话换成了英文,雁放听不明白,跟着他俩站起来,“干嘛去啊?”
“带你玩点刺激的,敢不敢来?”叶阮又激将。
俩人挤在一起小朋友似的说小话。
“我去,这一上午还不够刺激啊。”雁放心有余悸,蔫巴着:“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但我感觉咱叔好像挺看好我的。”
叶阮很想问问他哪里来的自信,但赛马会是他考虑不周,在他看来,雁放的表现也情有可原。
他往前走了两步,避着温斯特,问:“想不想让他更看好你?”
“那当然想啊。”
没准儿叔叔一激动,当场把叶阮指婚给他了。
“想就跟来。”叶阮勾起唇角,挑拨带笑的眼神像一把钩子,勾住他被领带扼紧的咽喉,好似掂量两下。
“也让我看看,你配不配来保护我。”
【作者有话说】
放子得知这场馆花了十几亿:已老实,求放过。
射击俱乐部在二层,像个密封的消音大盒子,有专门的电梯上下。
英国保守派的绅士们接受不了这种真刀真枪的活动,他们只需要面子上好看,喝杯香槟社个交,小赌怡情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