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放跟过去,吊儿郎当地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占了一屁股,头盔放在身旁,挑着眉把那只戴着机车手套的手递过去,“给我脱一下。”
叶阮宛如观赏智障一般盯着他看了两秒,雁放不为所动,气氛僵持,他才倾身握住那只手腕,解开腕扣替他把手套摘下来。
膝盖相抵,叶阮的鞋尖踩在他之上,指腹温度交汇,左手腕忽然被雁放扯住。原来是故意骗他,要看看伤势如何了。
叶阮索性摊开手心,由着他小心翼翼掀开无菌敷贴的一角查看。
怀里被雁放随手塞了个塑料袋,打开的蒸点散发着香味和热气,雁放边看边说:“快尝尝,我妈蒸的,一会儿凉了。”
“公司食堂有早餐。”
“食堂的哪有家里的好。”
雁放还能腾出一只手热情推销,见叶阮蹙着眉品尝起来,才又托起他的掌心,观察结痂皮肤周围深浅不一的红色擦痕。
一想到二次创伤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雁放的心底产生一种被暧昧包裹着的愧疚,也不全是,至少还有一丝阴暗的得意。他不了解这种情绪缘自哪里,就像狗狗撒尿占据地盘一般,他荒唐地为自己在叶阮身上留下了犯罪痕迹而窃喜。
再次回过神来,他又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看够了吗?”
叶阮冷淡的声音飘过来,令他心底模糊不清的情愫迅速关上了门。
雁放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烦闷,他把无菌敷贴重新贴回去,搜索了半天脑子里还是只有道歉的话,这很没用,不如不说。
叶阮抽回手,把塑料袋丢进垃圾篓里,忽然低声自喃:“留疤了怎么办?”
太不像他会担心的事了,毕竟受伤的那晚都没有见他流露出一丝丝在意。
雁放虽然存疑,但还是下意识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忐忑的眼神追过去,发觉叶阮并没有看他,这句话里似乎也没有半分追究的意味。
“不会的。以后我每天都来上班,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随叫随到。”话都说到这了,他不露声色地蹬鼻子上脸:“明天早上等等我呗,我给你当司机,还给你带早餐。如果这样还能留疤,那只能是我的责任。”
“你有什么责任?”叶阮好笑地看向他。
“我没有照顾好你呗。”雁放实话实说。
“用不着,”叶阮的声音冷下来,在他们之间拉起一道警戒线,“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雁放乐了,被零下结冰的眼神一瞪,有些怂地捏着嗓子反口道:“当然是健康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请尽情吩咐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