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过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母亲还在打牌,韩三太太正笑道::“我们家里有一座小庄子,夏日乘凉极好,既然咱们今日这般投缘,下次也请你们过去作耍。”
冯氏笑着应承。
还是新娘子进门了,众人才散了,又去吃戏酒,若薇见姨母神色如常,也稍许放心。
只是一路回去,若薇见娘心不在焉的,她正准备说姨母的事情,娘又喊着腰酸背痛很累,她就没多说了。
冯氏是真的心里有事,韩三太太是锦乡侯嫡出儿媳妇,她的那个儿子也过来请了个安,面相也还算端正。那位韩三太太呢,看起来也是很喜欢若薇的样子,她得去打探一番。
她和容家不同,容家是一定要攀高枝,所以留着女儿不停的等,但是她不会这样。
正好杜宏琛在家,冯氏就立马道:“你可认得锦乡侯府三房的公子,人倒是很端正,年纪比我们若薇大三岁。我总觉得这家不太靠谱,只是个三房,那孩子虽然看起来端正,但既没有功名,也不知道有没有世职,所以想让你打听一番。”
杜宏琛皱眉:“不成,这种勋贵子弟,除非像刘寂那样,皇上伴读还差不多。”
“你可真敢想,这就不可能了,你可知道靖海侯那个爵位很有可能是刘寂得的,所以他的妻子绝对非富即贵。”冯氏虽然喜欢刘寂,并不敢有这个想法。
杜宏琛看向她:“这怎么说?”
冯氏道:“我听说当年靖海侯有原配妻子,但是宫中因为先帝和元祐帝都喜欢袁氏,也就是现在的靖海侯夫人。靖海侯夫人意识到处境不妙,怕自己会被太后处死,因为原本就对她有好感的靖海侯就用军功娶她。袁氏出身不低,毕竟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所以特别赐了诰命。起初,她和靖海侯二人没什么感情,后来相处出感情还生了个儿子,可惜靖海侯犯事了,要被贬谪,他身上的爵位都没了,还怕连累原配和原配生的孩子们,所以和原配和离了。只是把袁氏生的长子呢,托付给原配。”
“原配人倒是不错,也尽心养着,只是她都是大归之女,自己膝下还有子女,于是就把袁氏的长子,也就是刘宥过继给了族里一个显宦做儿子,都养到十几岁了,后来靖海侯回来,不好意思讨回儿子,圣上亲自让乳母袁氏扶正做了正室。偏偏那显宦一家都故去了,刘宥就回到了靖海侯夫妻身边。可是族谱上他还是别人家的孝子,给人家摔盆……”
这些当然是从曹璇那里听来的,靖海侯府很复杂。
杜宏琛却道:“富贵险中求,我们女儿也未尝不能博一博。你听我说,现在宋家也表示对咱们家女儿有那个意思,可是吧这宋旭学问是不错,但有些性格直率,有些无状,只怕日后还要闹出大事来。”
冯氏不敢想:“还是找门当户对的吧,至少咱们女儿不会受气。”
“妇人之见,低嫁难道就不会受气吗?”杜宏琛摇头。
冯氏摆手:“唉,随便你吧,你还攻击起我来了。”
杜宏琛又做小伏低赔礼道歉,他解释道:“穷人乍富除了我是例外,大部分人谁不是有花花肠子,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身份高点的。刘寂那儿若是不成,赶紧下一个,反正咱们夫妻齐心协力,为女儿找个如意郎君。”
……
却说苗家这边,原本以为沈二姐不过是个检讨的女儿,从七品的小官,那沈二姐也是个女儿,最多有口舌之争。
哪里知晓苗家的货被卡了,苗家上下活动一番,虽然货出来了,但是经过人指点,才知道得罪了吴兴沈家。
自古商人重利,苗依依那两个哥哥原本没有妹子能力强,但现在知晓妹妹惹了沈家人,导致出了事儿,在苗父面前进了不少馋言。
苗依依原本到手的生意,就这样被停了,头一次踢到铁板。
但她不怪沈家,偏偏怪杜家:“娘,平日您三节两礼从没略过杜家,她家却如此凉薄,明明发生在她家,她家却闹的我们和沈家的恩怨结仇了。如此,宋旭我更要抢过来了。”
谜团似的成国公府
容太太原本是极看好郦家的,郦家的女儿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后,这种愿望就更强烈了,偏偏这个时候容太太的父亲傅祭酒死在任上了,容家扶灵回乡,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等出了七七之后,郦家又定了一位名门淑女。
一听,居然还是杜家介绍的。
是的,还是冯氏做的媒人,她侄女曹雪。曹雪年纪比若薇还小月份,她是冬月生的,若薇是八月生的。曹三太太因为丈夫不在身边,也怕女儿拖久了不好说婆家,所以拜托冯氏帮忙,因特意说明,毋须大富大贵但要书香门第,男子品行好就行。
郦锦春的爹是状元,现在是詹事府中允兼翰林院侍讲,郦家家境殷实,统共也就两个儿子,没有妻妾乱象,郦二郎亦是颇有文采。
而郦家见曹雪出自宣平侯府,父祖皆有能为,虽然是庶出,但郦家身份比侯府低,哪里刚还敢挑剔,这桩婚事就成了。
容太太往圈椅上一仰,顿时觉得自己下手晚了,又埋怨冯氏不地道。
容观音坐在一旁,默默不语,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她插嘴的份。前两年,都是她们家挑别人,到现在已经越来越迫切了。
母女二人去容老太太那里请安,傅老太太倒是说了实话:“人家是侯府千金,身份比咱们家高,郦家选了宣平侯府也无可厚非。若是亲家公还在,大丫头万事不必愁,现下也只有靠我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