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璇本来以为自己得的是什么绝症,连大夫都没一直说自己是什么气血不足,她成夜的睡不着觉,中途就起来喝水,尤其是心重跳的厉害,总怕有什么事情。但听若薇问起,她立马点头:“就是如此,主要是心跳的非常厉害,薇姐儿,你知道这种病?”
“姨母,这不是病,这是焦虑之症。”若薇前世在父亲娶了继母之后,被外放到偏远之地,她和继母在京中,夜里都怕继母卖她,因此常常胆战心惊,心如擂鼓,她夜里惊惧到睡不着觉,白天歇息一会儿,还被继母四处宣扬。
后来慢慢的她长大了,许了亲事,虽然继母不带她出去交际,但是爹时常写信给她,继母后来一直无子,也并不敢随意作践她了。
所以这个病她还真的熟悉,其实就是焦虑惊恐引起的。
曹璇疑惑:“焦虑之症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说的症状,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我曾经在一本书上见过。姨母,您可以再找大夫来把脉,若是大夫还是说您无事,那您肯定就没事儿的,别自己吓自己。其实这个病,就是焦虑造成的,若是心能静下来就好了。”若薇关心的看着姨母。
焦虑?她如何能不焦虑?
曹璇怔怔的,实在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的苦楚。
冯氏见她难以启齿,自己也不提起,免得她脸上不好看,等会儿又急又气,怒火攻心。反而是若薇道:“姨母,靖海侯府的大公子成婚那日,我过来找您,见到大表哥衣衫破了,那是如何弄的?”
在若薇看来,曹家舅父都不错,但毕竟都是男子,还是姨母和自己的娘贴心,姨母又是个热心肠,母亲和她相处最好,曹璇也是自己的亲人,若能替她排忧解难,让她无后顾之忧,也是她的孝心了。
提起这个,曹璇挥退下人,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包姨娘捣鬼,她侄女住咱们府上,成日家的丢手绢,抛媚眼,更过分的是那日那么热闹,容哥儿也是性子和软,见她扭了脚还真的扶了他一把。却被包姨娘污蔑是奸了她外甥女,这不就闹起来……”
“过分的是她还趁着我不在,去前面迎客,自认为自己腰杆子硬了……”
冯氏也跟着附和的骂几句,若薇却没什么表情。
在后宅中,女人的娘家很重要,宣平侯府保障了曹璇的地位,让那些姨娘根本不敢捋胡须。可随着包姨娘的儿子们逐渐出息,刘容表兄耳根子软,身体算不得健壮,还没有儿子,就让包姨娘自觉可以分庭抗礼起来。
其实这个结果是无解,除了培养自己的孩子再强点,就没别的了。
所以曹璇看到她骂的这么起劲,冯氏也是情绪上头,恨不得下场抓头花,偏偏若薇看起来很冷静。
曹璇很清楚她这个外甥女和她爹一样,手不释卷,聪明机敏,于是奇道:“薇姐儿,我素来是不把你当小姑娘看待的,你是很有见地的,你怎么看呢?”
“姨母,我不知道您家具体的情况就不好说。可是我想起一件事情,昔日刘邦安定天下,宠爱戚夫人,想废太子,可是吕后请来商山四皓,这才保下刘盈的太子之位。姨母,您的娘家是宣平侯府,已经有了商山四皓,有宗法支持,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若薇道。
曹璇摊手:“不瞒你说,你表兄他不能服众啊?”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成国公府到了今时今日,天下承平之时,还要如何厉害?姨母,只要您和表兄好好活着,谁能撼动你们的地位呢?”若薇道。
曹璇摇头:“不,薇姐儿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她现在随着她两个儿子越来越受器重,还娶了高门大户的儿媳妇,她们生儿育女都比你表哥表嫂顺利。府里的下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我怕是保全自己也难?”
听了她的话,冯氏和若薇对视一眼,其实心里也知晓。
包姨娘以前哪里敢大摇大摆,哪里敢和主母一样坐在老爷旁侧,还不是儿子出息了,她能扬眉吐气了,不必再像以前那般低眉顺目了。
可这种事情冯氏帮不了,冯氏是突然乍富,管府上那几个人都觉得绞尽脑汁,上次出了苗依依的事情她都如惊弓之鸟,成国公府这样的地方,她还没曹璇能干,怎么能帮她出主意?一时,束手无策起来。
“妹妹,你若放心,能不能让薇姐儿留下来帮我几天。”曹璇恳求道。
她性子急,儿媳妇终究是儿媳妇,也有自己的盘算,未必都听她的。而且徐氏也怕得罪人被针对,在府里不好做人,所以她小心谨慎,这也没什么错,自己若是真的去了,徐氏也没靠山了,何必张扬呢。
可若薇不同,她看待她和自己的女儿一样,她机敏,且和自家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年纪小,即便留在自己身边,别人也不会以为她会出主意。再者,这孩子年纪小,可是给她很安定的力量,还能陪着贴心的说话儿。
兴许她就真的好了。
冯氏为难的看了女儿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她还小,不允许的话。因为她方才来的时候心里就不舒服,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她还是答应了:“那我让薇姐儿陪你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