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正是若薇身子笨重,刘寂休沐,她让刘寂去胡老太君和袁氏跟前请安去。胡老太君见着刘寂很是欢喜,还对刘寂道:“前些日子我的身子不大爽快,是春梅用她的手指血替我抄写经文,如今我身子大快,还要多谢她啊!”
刘寂看向春梅,春梅眼神中没有寻常姑娘家的娇怯,反而大大方方的对胡老太君道:“老太太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若非是您,我也不会从一个洒扫房的小丫头到您身边伺候。”
春梅有些失望,刘寂看向她的眼神很稀松平常,通常男女之间有门儿大概心里就会知道,这个人应该对自己有意思,可刘寂看向她的眼神太过平淡了。
而刘寂则心里想的是一个洒扫房的丫头,突然到胡老太君身边伺候,还弄血写什么心经,恐怕有问题吧。
春梅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够舍生救刘寂的机会,因此她非常耐得住,见刘寂没那个意思,一路便哄着胡老太君,并不想表现出急色的样子。
走了一路,胡老太君也拍了拍刘寂的手:“去给你娘请安吧。”
刘寂躬身请安,又去了袁氏那里,姜琳琅正在读书给袁氏听,她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一般,袁氏还拿了一碟栗子糕给她,笑道:“念完了,就吃这个。”
“多谢表姨。”姜琳琅应了一声。
等她念完一段,刘寂才笑着进来请安,姜琳琅很有眼色道:“表哥。”又对袁氏道:“表姨母,我想去陪陪表嫂。”
袁氏点头:“去吧。”
姜琳琅从这里出去,遂去了韶光居,若薇才刚刚起来,夜里因为肚子大了,总是有些睡不好,故而她早上多睡了一会儿。
见姜琳琅过来,若薇笑道:“正好你和我一道吃早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姜琳琅心道这侯府的早点果然非一般人家享用,她血雨腥风这么多年,难得这几个月被人照顾的如此周到。
若薇指了指桌子:“正好有玫瑰鹅油烫面蒸饼,你爱吃这个,我替你留了。”
姜琳琅笑道:“多谢表嫂,只是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若薇看了她一眼,只等二人又用完早点,她扶着若薇进内室才道:“表嫂,昨日我的丫鬟听到了一些事情。”
“何事?”若薇看向她。
姜琳琅斟酌了一下,又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原本这是你们府上的家事,可事涉到表嫂,我不得不说了。”
“傻丫头,没事儿,你有事就说吧。”
“昨日刘表妹的娘过来了,她们母女二人起了争执,因为我和她们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昨日我正午睡,听到她们说起春梅,说是想让春梅……让春梅给表兄做小,还让她吹枕头风,日后给刘表妹说一门好亲事。”姜琳琅说完如释重负。
若薇很是讶异:“竟至于此?多谢你告知。”
姜琳琅见若薇只是讶异,并不生气,于是问道:“表嫂,你不生气吗?”
若薇看起来颇为灰心:“你今日既然对我倾心相告,可见你是真心当我是姊妹的,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处境。我家和靖海侯府门第是有差距的,我和世子的感情素来都不错,可大户人家的媳妇不容易做。贵族男子身边若是没有几个妾侍,恐怕遭人嘲笑,我的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不是这个春梅,也会是别人。”
“这怎么行呢?那个春梅我虽然没怎么接触,可她这样别有用心的人,若是登堂入室,表嫂可如何是好?”姜琳琅很苦恼。
若薇摇头:“这是阻挡不了的,所以你也别费心思了,况且她现在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也不是我愿意如何就如何的。”
如此,姜琳琅想着自己若是替若薇除掉了这个春梅,世子夫人肯定会感激自己,故而她道:“表嫂,我会替你盯着这个春梅,她若是真的不做什么小动作,我就不管,她若是不安分,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若薇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又能做什么,还是安生些吧,我们的事情,我们会自己处理的。”
姜琳琅却不依:“虽说我是表姨母请进府中的,可是表嫂待我十分好,说实在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这般年纪,所求的是什么,表嫂清楚,依我这些日子冷眼旁观,太太上了年纪,家中全仰赖表嫂你,可表嫂你眼界甚高,那些金银俗物若是给你,你肯定不要,不如我替你做成此事,我若做成了,表嫂帮我,我若做不成被发现了,也只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俗话说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再姜琳琅想自己若是真心剖白,世子夫人肯定不相信,可她有所求,相当于她送了短儿给人家,别人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
果然见若薇道:“表妹这样的急公好义,侠义心肠,如此,就拜托你了。只不过,你也别为了这样的事情,让自己深陷其中。”
姜琳琅一幅打了鸡血的模样走了出去,添香从外面进来,立马过来和若薇道:“世子夫人,她这是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说这个春梅的家人住在燕儿胡同,说是逃荒来的,还在守候着,瞧,今儿她就告诉我说听到小王氏和刘圆圆说这个春梅是她们送过来的,小王氏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做事情不留痕迹。这个春梅更是进府来从来不回家,除非天天盯梢,否则压根不知晓。”若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