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吃上透油的小包子,又喝了一碗茶,胡老太君对玲珑道:“宥哥儿他爹如今打了胜仗,圣上必定会有赏赐,虽说当年他得了荫封,但不过是个小官儿,这次若是降下隆恩,再给宥哥儿或者荫其子就好了。只是他现在不在跟前……”
若是再跟前好办,不在跟前,袁氏偏心,恐怕又想把好处都给刘寂和他的孩子们,要知道寂哥儿媳妇现在生了两个儿子了。她长子沛哥儿已经两岁了,看起来聪明机灵,身体没有任何不妥,必定封世子的,小六儿虽然才一个月,可也是正经嫡出的。
玲珑眼睛闪了闪,没再多话。
远在青州的知府府中热闹非凡,刘宥是侯府子弟,名义上他亲爹是靖海侯,亲弟弟是南镇抚司指挥同知,可谓是满门权贵,那些人未必能攀上京中高官,但是和刘宥搭上线也是好的。
而现下也是因为刘宥的三女出生,才有今日贵客盈门。
这个女儿是韩氏陪嫁红梢所出,原本红梢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她很难高兴,因为为了生这个女儿,身子已经伤了,疼的直打哆嗦,甚至解手都无法排出,她私下塞钱给大夫问过,日后,恐怕是没法子再生了。
她靠在枕头上,看着韩氏差人送过来的补品,面上还得陪笑。
原本她就不是很得宠,身子一直调理的并不算很好,但是长女在韩氏膝下,她更要为韩氏分忧,原本想着替韩氏生下孩子,自己后半辈子有望,如今看来也是很难了。
外面那些热闹体面,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她心气平顺点儿的就是海棠生的那个大儿子夭折了,小儿子尚在襁褓也未可知,她也是为了生孩子,拼命生,导致孩子生下来也不康健。
只是她不能生了,槐花因为和海棠起了龃龉,不大安分,上次有大爷的客人过来,大爷见那人年岁大了,身边无人伺候,便把槐花送了出去。
现在刘宥的后院一共就三个人,正妻韩氏和两位有子嗣的姨娘海棠和红梢,可如今海棠又有身孕,她又不可能有子嗣,偏偏韩氏生人勿进。可太太总得再抬举一个人伺候大爷,难不成会是丹枫……
丹枫生的漂亮,更是识文断字,她可是很有可能的。
自己如今有了子嗣,好歹体面有了,红梢闭上眼睛,不再想其他。
那厢韩氏正操持此次的洗三,她身边的丹枫也没有停过,一直穿梭,这场洗三宴富贵人金锞子银锞子丢的盆满钵满。
收生姥姥嘴都快笑歪了,还对韩氏道:“贵府千金大喜,老身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办个洗三啊,办的这般盛大的。”
韩氏也和她笑说几句:“这还不是大家抬举,如此稚子能得这么些好处。”
有位同知夫人奉承道:“府台夫人也太谦虚了,我听说靖海侯在边关打了胜仗,连皇上都下旨褒奖,贵府三小姐是靖海侯的孙女,这可是功臣之后,更别说府台大人在我们青州夙兴夜寐,如此不是正应该的么?”
大家都道是,韩氏也矜持的颔首,她到底还是靖海侯府的长媳。
青州的人是看了邸报才知道,具体靖海侯府有什么事情他们也无从得知,还真的怕得罪刘宥,毕竟刘宥的亲弟弟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还是皇帝的发小,锦衣卫让小儿啼哭,都畏惧的很。
只是等洗三的宾客都走了之后,韩氏正问刘宥:“大爷外面的事情,我原是不该问的,只是明年三年任期将满,这给上峰的节礼,要不要多备些?”
“此事不劳你费心,今年的节礼你亲手做些东西以表孝心。”刘宥看着韩氏道。
韩氏点头:“好,妾身明白了。”
刘宥自从知道韩氏私心过大之后,对她也并不是很信任,甚至觉得她总喜欢自作主张和自己也不是一条心。
尤其是海棠的儿子夭折,虽然找不出证据,但是刘宥总怀疑是韩氏做的,故而对她越发见外。
实际上韩氏也觉得刘宥和她生疏了不少,可是她觉得是色衰爱迟,因此又推荐红梢承宠,没想到她也是个没用的,生了个女儿后,身子还伤了,日后就很难有身孕,更何况红梢年纪也不小了,比不得那些娇嫩年轻的小姑娘。
明明韩氏还弄了些清粥小菜想让刘宥待在这儿的,没想到刘宥道:“海棠那里还怀着身子,我先过去看看。”
韩氏还欲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
再说刘宥到了海棠这里,海棠笑道:“原本不知道爷要来,又知晓您一贯看中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备下几样爷要吃的菜。”
豆儿麻利的摆着桌子,又识趣的退下,让他们俩说私房话。
如今海棠有了身孕,红梢坐月子,刘宥宁可自己单独睡,也不愿意碰韩氏,他总觉得韩氏身上一股味道,和鱼腥味似的,很难闻,他连坐在一起都不愿意。
海棠虽然怀着身孕,却整个人红光满面,她让豆儿打探到韩氏有意把她的儿子放到膝下,正好儿子快夭折了,海棠就忍痛让韩氏担上嫌疑,这样日后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孩子都放在自己膝下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