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们不是过日子的人,只会瞎胡闹,所以故意气气他们。
但现在罗氏看向杜宏琛:“老三,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这可是亲兄弟。”
不知道何时杜老爷夫妻还有闵氏、王氏全部都来了,他们一众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还见死不救啊?”
若薇心想她真的不知道这些家人个个都不是善茬,她昨儿还听娘说起飞黄岭的人穷,很多拦路抢劫的,这种地方凶神恶煞。
又听冯氏道:“你们也不必说,二嫂你那铺子里不是还有几个伙计,四弟不是也在镇上的铺子里,也没多远啊,全部喊回来一起去。”
闵氏以长嫂的身份出来道:“三弟妹,平日里你性子强我们让你一步,可现在二弟碰到这么大的事儿,你总得让老三过去吧?”
若薇惊奇的发现,她娘的确是千夫所指面不改色的人物,到这个时候,她还撑着道:“大嫂,三郎没有帮过你家吗?当年大哥坐牢,不是三郎四处找人,关系用尽把他从牢里弄出来的。我说什么了吗?你们出来宅子买着,钗环打着,衣裳几箱装着,三郎他去找廪生作保,就差一两,你肯主动拿银钱出来给他吗?我就不明白,怎么一出事都找他了。”
“不是要去吗?来,今儿个男女老少一个也不剩,全都跟着二嫂去壮威。”
她此言一出,众人脖子一缩,他们哪里敢和黄飞岭的土匪去斗啊,那里穷山恶水都是刁民。
若薇再看看父亲,他眼神亮晶晶的,就那么一直看着娘。
祖父去世
杜家压根没一个人去,杜宏琛说跟杜老爷子一起去报官杜老爷子都不肯,更不用提四婶王氏了,门关的紧紧的,生怕麻烦找上她,大伯母闵氏倒是忧心忡忡,可也只是忧心忡忡。
最后是罗氏带着两把菜刀和药铺的伙计一起去的,据说最后赔了六两银钱才把杜二伯救回来,嘴里大骂杜家人没良心云云。
若薇看向娘,她在油灯下织布,爹爹就着娘的灯光在看书。
大抵是爹回来了,若薇洗完澡就被放到小床上睡,她躺在小床上,一面觉得娘这样威武霸气,一面又觉得娘这样很容易得罪人。
就像她前世,根本不把刘恭嫔看在眼里,可最后却是被刘所害,甚至还有那位平日看起来贤惠端庄的高皇后,在最后居然下了死手。
可即便如此,不过是妯娌多了,家中分配不清楚,有些龃龉罢了,并没有深仇大恨,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大抵是年纪还小,若薇就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蜡烛熄灭,咳咳,父母感情很好固然好,但是听到父母敦伦,着实尴尬,她强迫自己睡着。
这边冯氏也被丈夫的热情撩拨的有些颤抖,二人正年轻,事毕之后,她脸色微红,攀附着他宽厚的肩膀道:“平日整个家里就我和祝大娘几个人。二嫂和二哥常年在镇上,四弟妹她们也在镇上开铺子都不回来,就连你爹娘去县里大哥他们那儿一住住许久。晚上睡觉有个风吹草动总是害怕……”
杜宏琛抚着她的脸道:“年后不如去府城吧?反正咱们有宅子,你把那里当皇宫似的收拾的多好啊。”
“家里种着桑麻,我才能够缫丝啊?这样可是省了不少银钱呢。再者,我这织机这么大,也不好搬动,万一在路上搬坏了,再买一辆可不便宜。”冯氏担心的是这个。
她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丈夫明年中了举人,条件不一样了,她也不必在意这些蝇头小利,日后女儿也能做小姐,一样读书识字,比她要更好才行。
现在过去,难免……
杜宏琛却心疼她:“就去吧,我来想办法不就好了。这样我们夫妻也能长长久久的在一处,每日我早上做好早点,或者在街边买你最爱的炸糕,晚上咱们也在一处。”
冯氏当然也舍不得丈夫,只好幽幽的叹口气:“好。”
“嗯,你不在家中,也少和她们生闲气,你知晓这些人都是村妇,没什么道理可讲,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杜宏琛说完又情动起来。
……
早上,杜宏琛最先起来的,他是读书人早起读书习惯了,但见妻女睡的酣甜,并不喊她们,打算去小集上买些早点回来给她们母女。
岂料刚出门就见到了他二哥了,杜老二一见着弟弟,就跟见着救星似的,“三弟,手里还有没有钱,匀几个子儿我,我有急事。”
杜宏琛手里当然有钱,他平日住在妻子买的宅子里,吃饭有府学供应,他还会平日帮一些商贾写寿序、寿诗、祭文、墓表挣些外快。再者,冯氏对他很大方,昨儿回来先给了六两给他买书,又拿了新做的荷包,里边放了二钱银子并两百个大子儿,就是怕他一个男人出去没面子。
但他没直接掏钱,而是笑道:“二哥,你可是开药铺的人,跟我这穷秀才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