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茹也早吩咐下人送上各式果盘糕点,容梵音先拿了两片云片糕在亭子角落缩着看风景,再看亭子里主座坐着杜若薇,左手边坐的是容观音,右手边坐的是郦锦春,对面则是沈二姐,容般若还有苗依依。
“不如让郦姐姐弹一曲她新奏的曲子,如何?”若薇问起,又让人搬了琴案过来。
众人没有异议,郦锦春拉着若薇的手道:“你可是行家,如果哪里不好,可得纠正我啊。”
若薇笑道:“好。”
郦锦春琴声如行云流水,众女都听的很入神,只是郦锦春弹完之后,又说没有填词。若薇知晓这里不少姑娘,并不一定识字,即便认得字也多在管家理事下功夫,因此就没有继续,只是道:“我让人拿双陆和棋盘过来,大家各自找人玩耍。”
水平不一样的时候,若是要填诗作词,恐怕让有人觉得不适。
“杜妹妹,怎么这次不填词了?上次你在郦姑娘家里,可是施展能为的,技压众人的。”沈二姐上次输给若薇就心有不甘,这次好容易在家苦学,没想到杜若薇直接不搞了。
若薇笑道:“今儿又不是诗会,下次我家若是办诗会请你来就是了。”
见若薇反应这么快,沈二姐也只是撇撇嘴。
毕竟沈二姐也不敢太过分,后来,若薇又拿了扇子分给众人:“夏天就要到了,正好妹妹我得了几把扇子,看起来不俗气,所以特意选来送给大家。”
沈二姐倒是喜滋滋的选了一把乌木骨泥金花卉折扇,还夸耀自己的眼光好,若薇和郦锦春对视一笑。
其实大家再说几句闲话,等会儿就能去看戏了,若薇也能松一口气。
偏偏苗依依内心觉得若薇准备的太差,大家玩的不兴奋,若是自己操办不知道何等的好玩,肯定众人都玩疯了。
所以,她起了个话头:“不如咱们玩击鼓传花,要是花到了谁手上,谁就讲个笑话,如何?”她有一肚子稀奇古怪的故事要说,这次随爹下江南,还听了好些怪事,讲出来大家肯定会觉得她见多识广。
这个时候连容梵音都觉得苗依依多事,她可不会讲什么笑话的,一个人安静些不好吗?
郦锦春和苗依依不认识,也不多嘴,容观音素来不会表现出自己的看法,一时竟然有些冷场。倒是沈二姐出声道:“讲笑话做什么,我看还不如打双陆呢,再说了我娘跟我说男笑为痴,女笑为贱?咱们闺阁女子端雅大方,哪里能笑的东倒西歪。你不是官家千金,自然不知道这个道理。”
因为沈二姐一贯都是一个非常挑剔奇葩的存在,所以若薇对她也是敬而远之,但此时她是主人家,自然也不希望有争端发生,因此就打了个圆场:“沈姐姐,等会儿你想和谁打双陆?可有彩头?”
“彩头?自然有,输了的人斟茶。”沈二姐知晓自己的话出格了,又收回了一点,借坡下驴。
若薇又笑着说了几句话,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苗依依却十分不满,她觉得沈二姐骂她贱,杜家居然不给她主持公道,也不替她说几句话。
但她也不是非常冲动的人,毕竟现在的她也是走南闯北,这仇也肯定要报复回去。
众女在这里玩了一会儿,冯氏派人过来说要去戏楼看戏,若薇又带着姑娘们一道过去,这里夫人们济济一堂。
宋夫人一见着若薇就欢喜的不得了,又是把她手上的镯子退下来送给若薇,又是夸了又夸:“如今倒是真的成大姑娘了,人生的这样标致,还会替你娘理家。你宋姐姐在闺中时,你和她关系最要好,我把你只当第二个女儿看待。”
“多谢宋伯母。”若薇知晓便是前世宋夫人对她也不错,宋时雨对她也好,这也是她为何同意宋家的缘故,谁也不知道为何最后会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这辈子,无论宋家好坏都不可能了,前世无论是什么原因宋家悔婚,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没去害宋家都是好的,怎么可能再踏入火坑。
还是冯氏解围,又让若薇过来道:“你去点几杯茶给诸位夫人,方才沈夫人还说想喝你点的茶。”
这就是为何冯氏和沈家往来密切,沈二姐虽然有点奇葩,但是沈夫人很会做人,若薇知晓这是娘想让她出风头,这也在所难免,自家宴席,主人家肯定要表现一番。
点完茶出来,诸位夫人自然夸了又夸,这也是对主家的一种客气,连若薇自己也没当真。
她随众人坐下一起看戏,也兼顾众人的需要,冯氏悄悄对她道:“现在你大了,也要学会张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知道,娘。”若薇笑道。
苗依依原本今日打扮考究,就是为了一出风头,哪里知晓这里的这些夫人们并不夸她,要不就是拉着杜若薇赞美,连那个沈二姐也有人夸几句,容观音虽然在这里没有之前受欢迎,但也有人询问,只有她,人家淡淡的问一句,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里的一切都似乎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百无聊赖的苗依依见沈二姐出去更衣,瞬间有了个主意,她见其她人没注意,也偷偷的说自己要出恭出去了。
宋夫人看着戏,有些心不在焉,她当然觉得若薇不错,但是冯氏口风很紧,似乎没有太多的意思。不过女方嘛,总是要矜持一些的,太上杆子的,她也未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