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是银样镴枪头,怎么办?
自己倒也罢了,若薇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行?
个中滋味涌上心头,刘寂怒而起身翻看私藏的《金瓶没》,那本《痴婆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但是看了半天,总觉得是亵渎若薇,他和若薇怎么能这样□□呢?
唉!
若薇可不知道刘寂在烦恼这些,她其实懂这些,再说了情爱之事发自于心。她在床上翻了几下就睡着了,晨起沐浴梳妆,再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她对着镜子不知怎么就有一种真正摆脱过去生活的感觉。
现在完全摆脱前世的阴影了,她不可能再进宫了,现在要迎接属于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新婚生活。
“姑娘,要盖上盖头了。”翠茹拿了绣着鸾凤和鸣的盖头进来。
黄昏的光照在火红色的嫁衣上,仿佛耀着金边。
若薇转身而来,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涅槃,她笑着对翠茹道:“把盖头拿给我吧。”
盖头盖上,人也被扶着出去,上了靖海侯府的花轿,若薇忍不住抱紧了手中的宝瓶,轻声对自己道:“杜若薇,祝福你,这辈子你总算能够在父母的期盼下欢喜嫁人,做美丽的新娘子了。”
花嫁
(下)
靖海侯府今日也是济济一堂,出嫁的老姑太太们姑奶奶都回来了,还有靖海侯先妻王氏生的那几个孩子也各自携着家眷回来。再有本家来帮忙的族人,参加婚礼的诸诰命络绎不绝,袁氏到底上了年纪,就吩咐儿媳妇韩氏:“你来替我招呼客人。”
韩氏含笑答应,她是长媳家中已经逐渐让她管家,又有儿子傍身,这就不是后进门的杜氏能够比拟的。
正好广宁伯兰夫人是世子夫人容氏过来,韩氏连忙起身招待,容梵音跟在兰夫人身后看着韩氏,韩氏前世嫁的是镇安伯府的世子,其中有过一胎,后来终身无子,并不受宠,她死的时候,见过韩氏一次,一点儿生气也没有。
要容梵音自己说,女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有钱有富贵荣华,何必想那么多。
男人不喜欢就不喜欢,总归爬不动正房的头上去。小妾的儿子就是真的袭爵,礼法上也要尊敬嫡母,何苦郁郁寡欢。
不过,现在的韩氏看起来很有主母气象,正大方应酬,鹅蛋脸儿白皙莹润。
她还提起自己的儿子,满脸都是笑:“我家小哥儿今儿要看新婶婶呢,去当滚床童子了。”
容梵音心想前世杜淑妃也只生了两个女儿,这辈子指不定都只生女儿,韩氏这个儿子若是一直能保下来,倒是另类袭爵有优势了。
此间种种,韩氏自然不知晓,容梵音进到里屋,正听袁氏和兰夫人在开玩笑:“今儿早上我们寂哥儿试了喜服,嘴都咧到天上去了。”
兰夫人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女儿在今年还未许亲,一直都在挑剔中,她女儿当然不愿意屈就,就想选个比刘寂身份还高,人才还要出众的,可是这样的,不好找。
偏偏靖海侯府宁愿娶杜家女儿,也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兰夫人可不就生气。
只她一点儿都不表露,还笑道:“这可真好,寂哥儿这厢成婚了,你也能早日含饴弄孙了。”
袁氏摆手:“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
兰夫人抿唇一笑,不置可否,又看向里屋,见有几位妇人过来,对袁氏道:“这不是宏哥儿媳妇他们吗?”
她嘴里的宏哥儿媳妇,正是原本王氏的长子刘宏,因为王氏同刘晟和离,后来靖海侯爵位复辟,王家又是元祐帝旧臣,屡次被罚,靖海侯想把原配的牌位放在祠堂也不行,既然无法上族谱,袁氏又被扶正,刘宏等人就不是名正言顺了。
这样两边虽然面和,但总有龃龉,兰夫人就是知道,所以幸灾乐祸。
袁氏脸色未变,倒是一派自然。
若薇的轿子一路走走停停,心中有些难受,遂把袖口的薄荷糖拿出来嘴里含着,心中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