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到了现在就等子嗣的地步?
所以,冯氏瞬时:“罢了,这些都是靖海侯府的家事,咱们这些人只管看戏吃酒,今日不知道请的哪个戏班子?”
“请的是从南边来的筱庆班,从南唱到北,都是叫好又叫座的,都是满堂彩。”若薇笑道。
冯氏微微颔首:“那我今儿可得大饱眼福了。”
冯氏可不怕韩家的人,别说她娘家是宣平侯府,就算不是,她也不怕,自个儿首先畏惧了,日后就处处矮人一头。
比起刘水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太太,马老太太这个老姑太太了就拎得清多了,她听冯氏说完,赶紧道:“宏哥儿他们今儿也要过来的吧?”
袁氏点头:“他们兄弟几个都过来,恐怕现在都已经去了前厅了,过会子宏哥儿媳妇几个就过来了。”
马老太太现在提起刘宏,也并不是想为他们撑腰,在她看来王氏和离,这一步棋就是走错了。再挽回又置袁氏于何地,在靖海侯看来,袁氏可是陪着他共患难的人。还好,她见袁氏眉目间平和,也忍不住点头。
不时,果然进来几位妇人,打头的正是小王氏等人,若薇又请她们坐下。
这次过来,小王氏没有上次钻营的心,反而一派长嫂风范,看起来端庄不少。可若薇自然是知晓这群人肯定不会平静,她悄悄吩咐添香:“你让咱们的人看紧这些人,不让她们生事。”
“您放心,二门上的人都是用咱们自己的人守着。”添香道。
若薇这才放心,这也是为何她对自己身边亲信好的缘故,这种事情就派上用场了,不像这府里的其他人好收买。或者你吩咐些什么,她们还给你泄露出去把你卖了。
屋子里坐的济济一堂,韩家人刚刚被袁氏冯氏怼回去了,此时都憋着一口气。她们韩家是堂堂征西将军家眷,韩夫人是陈太后的妹妹,也算是皇亲国戚,杜氏不过是小小的修撰之女,年纪轻轻,才刚进府就越过长嫂管家。
现在若薇还得在长辈们面前陪着说话,马老太太也是没话找话:“嫂子,你这抹额倒是绣功不凡,看起来样式也好看。”
胡老太君笑着看了若薇一眼:“这是寂哥儿媳妇替我做的,她手巧,做的也服帖。”
在一旁的马老太太瞥了韩氏一眼,心道你还真的被比下去了,韩氏则是想她原本管着家,还要照顾妾侍和儿子,成日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功夫一针一线的绣抹额,还不是让丹枫做几双袜子,看不出针脚的,交差了事还能表现出自己的孝心。
这个规定原本是她自己想轻省些,又能尽孝道,可弟妹这么一来就完全把自己比下去了。
其实若薇也只是在闲暇时做些针线,这样也不至于针线生疏,再者韩氏既然有这个规矩,她也不好不做,所以她给自己的规定是十天绣一件抹额,正好一个月做两条抹额给老太太太太一件,另外还有十天她就给刘寂做荷包。
反正缓缓做慢慢的做都能做好,并不难,她还有功夫可以看书。
“没想到寂哥儿媳妇的手艺这么好。”马老太太附和一句。
胡老太君笑着看着她道:“她们都是很孝顺的,宥哥儿媳妇也是这些年每个月都孝顺我鞋袜,我来京里的这些日子啊,都是穿她做的袜子。”
韩家人听了也是松一口气,韩夫人想自己女儿就是实在,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她这个弟妹倒是为人过分的机灵了,做抹额能戴在面上,都是做一样的事情人家就会搞这些面上光的事情。
但韩夫人沉的住气,只是对韩氏道:“你这丫头在家也是手不巧,看看,这就被你弟妹给比下去了。”
韩氏还有些委屈,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总是失去了面子。
又听外面管事娘子回道:“二奶奶,那边丰儿问您说酒席上的那道松鹤延年的模子坏了,正请您过去呢。”
若薇心中“咯噔”一下,这道菜可是靖海侯府的招牌菜,多少人过来吃戏酒就是为了吃这道菜,也难怪现下找到这里来的。
但她面上还要镇定自若的对袁氏道:“太太,儿媳过去看看。”
袁氏含笑:“去吧。”
方才还有些郁闷的韩氏瞬间高兴起来,果然在若薇刚走,刘水仙就嘀咕道:“我们家这道松鹤延年可是侯府多少年的老传统是,每一年连天子都会问起的,怎么会做坏呢?去年来都没事儿的呢。”
她说完,还对袁氏道:“嫂嫂,你看这年轻人啊,就是办事不牢靠,下次还是要宥哥儿媳妇办。”
韩家的人也是一派矜持的笑,心中无不得意。
你抢夺管家权又如何,看看,运气不好出事儿了吧?
冯氏听的心烦意乱,又很担心若薇,看到这么多看明里暗里看人笑话的,她也是不悦的看了刘水仙一眼:“方夫人,那边只是说模子坏了,您就说这么一长串,仿佛这道菜真的做坏了,才如您所愿似的。知道您担心她年纪轻,总怕她坏事儿,可年轻人不给机会,日后如何办事老练呢?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呢?”